如若是在宫外,街坊邻居有谁胆敢欺负了霜儿,他就能不顾一切冲上去和人家拼命,可里头那位并不是什么街坊邻居,而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要是拎不清敢对他不敬,那他宫外的家人们,恐怕都得受到他的连累。
而那扇屏风之内,明黄色的帘帐落了半边。
裴野侧着身子,又半倚着床头,看着贴墙而立的那人:“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方啼霜低声支吾了一句什么,裴野没听清,只见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然后孤零零地站到了这偌大寝殿的正中央。
“你杵在那里像是根矮柱子,实在很碍眼,”裴野不满道,“要孤怎么睡?”
方啼霜一本正经地答道:“那陛下您就不要看我,您一直盯着我看,当然就睡不着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皇帝并不愿意听,强词夺理道:“孤就喜欢盯着人睡,你过来。”
方啼霜于是又挪到了裴野的床边,接着很乖顺地立在了他放下的那一面帘帐前。
从裴野的视角,恰能瞧见他的半面身子,那张白嫩的侧脸上团了一团肉乎乎的小奶膘,俨然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方啼霜能感觉到裴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不太喜欢被人死盯着的感觉,可他又没胆子让皇帝收回目光,于是只好折中道:“陛下,您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您讲故事听,我还会唱哄睡歌。”
“哄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