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啼霜不知怎么的,忽然便想起了自己那位短命的阿娘。
曾几何时,他与阿娘一道赶路去京城投奔阿舅时,他因为饿了太久,忽然又得了一位好心店主的施舍,那位店主给他们娘俩煮了一大碗的素面。
方啼霜饿狠了,又吃的太急,吃完便闹了肚子,他依稀记得那日很冷,阿娘也是这般将他抱在怀里,然后用那双布满了裂痕冻疮的手,轻轻替他按揉着肚子。
他那时尚不知阿娘已害了病,也不知她是怎样强忍着病痛,哄着他坚持与她一道去到长安城的。
他只知道记忆中那个即便落了难,也能将一头乌黑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阿娘常常对他说:“霜儿乖,等到了长安,咱们就不必再忍冻挨饿啦,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阿舅吧,他呀……”
小猫儿想着想着,不禁便泪湿了眼眶。
裴野第二次瞧见他的眼泪,怔楞了半刻,有些失措道:“怎么哭了,可是撑得太难受了?”
小猫儿很伤心地摇了摇头,紧接着他用爪子挡住了眼睛,不许人看,又努力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了裴野怀里。
皇帝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小猫儿的后脑勺,继续问道:“孤揉痛你了吗?”
小猫儿“喵”出了两声哭腔,很奇怪,自从与这小猫儿待久了之后,裴野便能听出他浅显的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