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啼霜还是头一回碰见自己活的画迷,方才心里对他的坏映象,全被他这一句夸奖给掩盖下去了。
“抬爱了,”方啼霜端起装着茶水的瓷杯与他轻轻一碰,面颊微红,谦逊道,“只是一些拙作,比不及那些前辈老师。”
“我瞧着倒比那些老古董们画的要好得多,”陆旭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朝他一亮杯底,“啼霜先生实在过谦了。”
方啼霜平生头一遭被人喊先生,明明滴酒未沾,可脑袋却有些晕乎了,面上一副腼腆模样,但心里却指望着他再夸上两句。
陆旭自小便在这京圈郎君哥儿里混着,早摸成个人精了,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是真喜欢画,因此只需顺着他的喜好谈,就可与他迅速拉近距离了。
于是他也不厌其烦地,将府上那几幅藏品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拉出来仔细夸了夸,直把那小美人夸的面红耳赤,这才作罢。
从这以后,他便仗着一层画迷的身份,与方啼霜越走越近。
裴逸真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屡次提醒方啼霜道:“那陆旭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走的那样近,当心叫他给骗了。”
方啼霜心里可不这样认为,他觉着陆旭这人虽然在人品上有所亏欠,可在画品上,确实一等一的,几次谈起他的画,都夸到他心坎上了。
“我留着心眼呢,”方啼霜诚然道,“他懂画,还懂我的画,这多难得啊?喜欢画的人都不会是大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