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凡妮莎
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安静等着勃朗特喝完。
其他人也屏息聆听。
帕特里克又说:“这很简单。吃到含有牛乳的布丁这事其实是有概率的。而我让布伦威尔头一个挑,她吃到牛乳的概率便最大。”
凡妮莎笑了。
这没什么,现代哪一个高中生听到勃朗特先生的解释都会忍俊不禁,顺便还可能在脑海中循环着“你想着,这题简单啊?结果一写就错。”的普通疑问声。
但凡妮莎不小心笑出声了。
帕特里克立刻看向她,牧师先生平日温和,碰到发表意见的时候性情却相当固执,他坚持己见,很少反思,被人反驳甚至会生气。
今天也是。他竭力克制住不快。
“凡妮莎,你在笑什么?数学哪里好笑啦?”
凡妮莎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味,她倾向于回避,“没什么。只是有点走神。你知道,我一向数学苦手。”
勃朗特先生满意点点头,又不大赞同道,“数学是和圣经一样美的语言,我们不能因为圣经的原文是拉丁文,便不去注释和解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凡妮莎,不要畏难。”
凡妮莎:“……”最烦在她熟知领域内不懂装懂,还反过来教育她的家伙。
她忍!
凡妮莎敷衍点头。
勃朗特更满意了,他又转过头来教育夏洛蒂她们。
“小帕特里克,你更不能放弃数学了,这对你的绘画很有帮助……”
勃朗特先生开始絮絮叨叨。
布伦威尔姨妈叹气。帕特里克老毛病又犯了。
夏洛蒂和艾米莉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至于被说的主体小帕特里克专心吃土豆泥,偶尔敷衍点头。
帕特里克又说:“夏洛蒂和艾米莉也是,我记得考文垂也开有数学课吧?你们的代数当时可不大理想,这怎么能行?”
夏洛蒂:“…呃……当时下一学期我便又好了。艾米莉圣诞前那次测试刚好身体不舒服罢了。”
勃朗特铁粉凡妮莎忍不了了!
说她也就罢了,她就心里笑笑,可凭什么说夏洛蒂她们?
凡妮莎放下勺子,“帕特里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或许大家吃到牛乳的概率都一样。算上布伦威尔姨妈的那块,总共有5块,我们每
个人吃到牛乳的概率都是1/5。”
帕特里克也放下茶杯,发出咚得一声闷响,“你在说什么胡话,凡妮莎?第一个挑选,那必然概率更大。如果布伦威尔要是后几个选,牛乳又恰巧被前面的人挑走了,那她的概率不就是0了吗?”
凡妮莎没想到帕特里克的理解竟真的这么……朴素。好歹也是剑桥圣约翰学院毕业,怎会如此?
帕特里克见凡妮莎沉默,乘胜追击。
“怎么想都是第一个吃概率……”
“如果姨妈没有吃到呢?我想概率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凡妮莎在斟酌措辞,她最终选用了“plain”,她继续说,“如果姨妈第一次吃到,相当于5个布丁选牛乳,概率是1/5,而如果第二次吃到,它的前提第一次没有吃到的概率是4/5,但偏偏第二次——此时只剩下四个布丁,姨妈要在四个中选一个,因此最终结果是4/5x1/4,依旧是1/5……依次类推,我们可以轻易得到无论如何,无论她第几个选,概率都是相等的。”
一时半会儿,勃朗特感到有些晕眩。他不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洛蒂、艾米莉、布伦威尔夫人也目瞪口呆,她们到底年轻,思维转得快,想一下的确是这个理。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惊讶得不得了——眼前这人真的是凡妮莎吗?
布伦威尔夫人又想到她昨天的焦虑,她想或许那真的是无稽之谈——起码,她现在便有了对凡妮莎出路的想法。
小帕特里克对数学不感兴趣,他相当专心地在吃土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