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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桑画竭力想要看清楚外头到底是什么辰光,如今又到了第几个朔夜,但今夜疼痛来的格外剧烈,甚至就像是第一次来袭时那样,逼着他不得不滚在地上像条野狗那样哀嚎。

“啊——”

庚桑画痛楚的声音传遍了整座秘洞,凄楚孤独如千年前失怙的孤狼。

嗖嗖嗖。

暗夜中有一条雪白的影子飞速向银雪峰秘洞方向移动。

秘洞内的庚桑画终于滚不动了,背靠在岩壁,桃花眼眸低垂,浑身沾满了洞内湿滑青苔。嘀嗒,嘀嗒,头顶钟乳石仍在凌乱无节奏地滴落。这座洞口是最外头那层,再走进去,他便能进入灵息涌动的更深处。

但是今夜,他不想再进去了。那座属于原胥的本命灯也早灭了。进去,不过自欺欺人。

赫赫,庚桑画粗重地喘着气。

也许过了一刻钟,也许就几秒,庚桑画瘫坐在岩壁的虚弱身影突然就被人用力地拥抱在怀里。两条强健有力的男人胳膊环住他,伴随那股奇异的灵息水气弥漫开后,一个外表极度酷似原胥却显然更加高挑俊秀的人形缓缓自虚空中浮现出完整身躯。

“你这样不行的,”男人低头,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日日夜夜这样子熬,你须熬不得几年了。”

庚桑画对这个人今晚会来,感到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来自灵息的拥抱令他浑身舒服了些,殷红薄唇微分,甚至还能开口讥诮。“那你说我该如何呢?”

男人沉默。“你我之间灵息本属同源,你可以……”

“可以找你做道侣?”庚桑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冷笑道:“莫要再哄我了,你我之间哪叫同源,分明是我隶属于你。无论灵息还是灵力等级,我都不足你的千万分之一。所谓道侣,也不过就是句客气话,你完全可以拿我当鼎炉。”

男人沉默了几秒,有点意外。“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不然我该如何想你?”庚桑画略侧过脸,桃花眼斜乜。“你并不需要道侣吧?云—岚—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