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胥尧记下的这些计划,没有一条是与她的建议完全吻合的。
或是日期时辰,或是具体地点,总有些微小处,刻意地变更了。
谢永儿身在深宫,与端王的联络全靠传信与私会,不可能知晓端王的所有行动。
曾经有那么一次,她建议端王策反禁军副统领,引其轻薄统领的小妾。结果却偷听到端王与谋士商谈,将计划改为了给马下药,为副统领扣上个罪名,再以此要挟他。
当时她心中有些委屈,按捺着没问夏侯泊,反倒默默说服自己,确实是改善过的计划更为稳妥。
可是今天一看,绝大多数改动根本与“稳妥”没有关系。
“他从来就没接纳过你。”夏侯澹补上了最后一刀,“不仅不接纳,而且还防着你。”
谢永儿面白如纸。
夏侯澹凉凉道:“夏侯泊比你现实得多。从你第一次为他做出预言,你在他眼中就成了一颗尚可一用的定时炸弹。异类就是异类,没有人会对异类产生情愫的。”
他说到“异类”二字时,咬字分外冷硬。庾晚音听着有些刺耳,轻轻戳了他一下。
夏侯澹还是说完了:“若是他坐上了皇位,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寂静之中,庾晚音重新提起笔,在她唇上涂了最后一笔:“妆化好了,去见他吧。”
见她久久不说话,庾晚音将镜子举到她面前:“看看,还满意么?”
谢永儿魂不守舍地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这妆面丝毫没有向古人审美妥协,从修容到眼影,气势凌厉,现代到让她几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简直把“异类”二字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