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文只是深深远远地看着他,问:“你是反叛军首领。”

拓跋竣:“是。”

白胤文再问:“机密是你在侯府书房窃得的。”

拓跋竣:“是。”

白胤文:“那年花会,我遇到你不是巧合。”

拓跋竣喉头一动,“……是。”

白胤文闭了闭眼,又笑了起来:“原来那场花会,也是你的算计……哈……哈哈哈哈……”

原来竟是一分真情也无。

原来全是残忍的虚情假意。

他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钝,笑自己全然不知,笑自己满腔热血,笑自己……笑自己真心错付。

拓跋竣打断他,像是不想再听下去,“投降,换你祖父平安。”

白胤文止住笑声,面无表情道:“你说的话,我还可以相信吗?”

他却报以狼狈的沉默。

风卷刺骨凉,两人都心知肚明,今日在场的二人,一定会有一人倒下。

拓跋竣注视着他背在身后的手。

……那把刀,他明白的,白胤文一直贴身佩戴,甚至不舍得出鞘,搜身的士兵不会发现。

这是危险,可他却没有张口叫停,他只是一直沉默地注视着。

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如果他出手,应该可以将人制住,不一定要杀——

“唰”一声,刀出鞘,利刃在昏黑中划出一道冷光,白胤文果然抽出了那把刀,周围的士兵觉察到不对,惊呼一声,往这里赶来!

“为什么要我投降?”兵荒马乱中,白胤文那张灰败的脸上突然找回了一点往日的鲜活,甚至有些不该出现的狡黠,那神情无比清晰,又如此荒谬,他只道:“直接杀了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