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葶苈一向准时,哪次都是她站在路口朝自己招手。
陆商亭掏出手机想问问苏妈妈,是不是钢琴课取消了。
电话还没拨出,他先在小区门口废弃的公交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弓着身子,小小的,看起来十分无助。
陆商亭牵着车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话还没问出口,苏葶苈头也不抬地说道:“商亭哥哥,我今天不想去上钢琴课了,以后也不上了。你走吧,不用再来接我了。”
“怎么了?和妈妈吵架了?”
苏葶苈手里攥着一张演出票,咬着唇,泪珠儿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在陆商亭询问后,终于啪嗒啪嗒地落下,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将手里的那张已经皱皱巴巴的演出票扔到一边,说:“不学了,学了有什么用。他们都不会来看我的演出。”
她的老师是A市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每年在市音乐厅会举行一次汇报演出。
苏葶苈从上钢琴课开始,就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参加老师的汇演。
现在她有这个机会了,可原本答应来看演出的妈妈却因为和同事换班,不能来参加了。
尽管苏妈妈和她多次解释,同事的爸爸生了重病正在住院,换班是不得已。
但在苏葶苈才不管那么多。
她只知道,汇演那天,别的小伙伴的爸爸妈妈都会来,除了她的。
在她眼里,一次又一次爽约的妈妈早就透支光了自己的所有信任。
反正汇演失去了意义,自己这么辛苦的练琴好像也没意义了。
苏葶苈斜眼看着陆商亭,等着他的劝话。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陆商亭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年纪说教,而是笑着问她:“不想上钢琴课?那跟哥哥去做实验好不好?”
“实验?”
“嗯。今天我的导师有事,不在实验室。就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去吗?”
“去!”
苏葶苈正是生气难过的时候,她现在急需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
除了弹琴,其他做什么都好。
—
苏葶苈跟着陆商亭到了医大的实验室。
在进实验室之前,苏葶苈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在医院久了,常听妈妈和同事聊天,每每提及他们的学生时代,必提的一项便是解刨课。
陆商亭看出了她的害怕,安抚道:“没事。这只是普通的实验室而已。”
苏葶苈跟着他走进实验室。
实验室进门处摆了一个人体骨架,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边放着几台电子显微镜。
桌子边放了好几笼小白兔,以及几台不知用于检测什么的仪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实验室很干净,和医院一样,充斥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