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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姿态,十分卑微了。

那时候尚在襁褓的钟南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不哭不闹,很安静。

他的眼睛瞪睁得很大,眼神清澈,不谙世事。

师父看了眼钟南子,本欲拒绝的,可看着雪地上长跪不起的女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把钟南子留下了,女人瘸着腿离去,背影有些落寞。

那个冬天,钟山的雪下得异常大,冬季比以往都更加漫长。山中寂静,只闻噼里啪啦的折雪声,十分热烈。

寂静中总是有比热闹时更不一般的嗅觉,师父也隐隐嗅到了这天下的不太平。

果然,隔年,天下大乱,听说贺家人被满门抄斩,尸骨无存。

这些,钟南子都不知道,师父也从来没告诉过他。

直到十六岁那年,师父拉他到院门前谈话,打开门让他看着外头。

院门一开,便能瞧见山下的村庄小镇,还有无边的稻田,虽然很远,却也似乎很近。

师父对他说了这些事,钟南子静静听完,最后一声不吭给师父磕了个响头,姿势和当年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师父叹气,说:“这都是孽缘啊!”

孽缘,这个词他提了很多次,可每一次钟南子都没当回事。

他或许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他说:“我相信他们还活着。”他想去找他们。

家人,这个词有点儿陌生了,也有点儿褪色的感觉。其实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