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时他还被这里吓得魂不附体,缭绕的阴冷之气透人心脾,便是紧紧抱住自己也无法取暖。
现下却丝毫不觉此地害怕,心底也被暖意填得满满当当,就连耳边冤魂的凄喊都变得不那么惹人心烦。
“你知道是夷陵乱葬岗你还胡来。”薛洋的脸已红到耳根都在发热,从未想过他和魏无羡剖露心意竟是在这种地方,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魏无羡抿唇笑笑,见薛洋唇畔留着一点自己嘴上印过去的血迹,伸手将那一抹颜色给温柔擦去。
薛洋尽管心底已然盛开了花朵,却仍理智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即将入夜,周围许多坟包已开始有躁动之势。
“起得来吗?我们要马上找一处地方暂时藏身。”薛洋伸手抱住魏无羡欲要扶他,却发现他身体极其虚弱,还不等完全站起来便双脚发颤地差点又跪回去。
薛洋握住他手腕往里输送灵力,在对上魏无羡因来不及制止而略带懊恼的眼神时,茫然询问:“你的金丹呢?”
源源不断的灵力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潭,从魏无羡的手腕一钻进去便消失无影,那本该是金丹运转灵力流动的脉搏处,如今只剩单调的心跳声。
“魏无羡你的灵力呢?”薛洋抓住他手提声问道。
若说上一刻他几乎快乐地到达了天堂,这一刻则惊惶地落入无望的寒潭。前所未有的惶恐在身体里一寸寸散开,薛洋只觉便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凶尸也不会来得这般惧怕战兢。
魏无羡嘴唇动了两下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只是黯然避开薛洋询问的眼神,不发言语。
薛洋眼眶顿时发红,好半晌才压下喉间的烧蚀感,哑声问道:“是温晁……对吗?”
他知道常年跟在温晁身边的温逐流,是曾经有名的化丹手赵逐流,一手化人内丹的阴损之术曾被百家联名追杀,后几次死里逃生被温若寒救下,便改了姓隐下这身功夫留在温氏效力。
魏无羡轻轻点头,算是回答薛洋的问话。
他的金丹是自愿请人剖出给了江澄,可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温晁的缘故,所以这笔账算到他头上并不冤。
“我知道了,”薛洋怒极反笑,充血的眼睛里盛载着烈烈杀意,“温晁,我一定会让他比死还痛苦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