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听,被压制的怒火烧得更烈起来,满是不悦道:“你还好意思问,这莲花坞的事你还要不要管?”
魏无羡眼帘微垂,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面上却半点不显地起笑道:“管,怎么不管。”
江澄丝毫不为所动,反问道:“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做什么,你这是要管的样子吗?”见他成日长笛不离手,又问:“好端端的你用它干什么?你的剑呢?你现在怎么不配剑?剑久日不用就会蒙尘,你是想再用时剑都拿不稳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只逼得魏无羡伸手按在他肩头妥协道:“好好好,我管莲花坞的事。也没有不管,只是见你件件都做得尽善尽美,哪里还用得上我,所以我才偷个闲而已。”
江澄素来脾性极直,有气定要说出来,说完便也没事。如今魏无羡一番话明里暗里将他连夸带赞,江澄听完再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你可别再到处跑得让我找不到人,这边多的是事让你做,少偷懒躲到一旁把事都推给我。”见他听得心不在焉,便没好气道:“魏无羡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魏无羡口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是无声叹气,暗道躲不过也得躲啊,自己已经无法用剑,怎么教这些新弟子?还是先躲一时算一时吧。
江澄这才放下心来,等过一日让弟子去风定阁叫人时,回来说是和江厌离等人往湖那边采莲蓬去了,气得咬牙切齿,强忍着怒火将一日之事处理完毕后,坐在大厅首座等着魏无羡回来。
直到临近傍晚时分魏无羡、薛洋和江厌离才一人捧着一堆的莲蓬进门,还兴高采烈说说笑笑,等进门见到江澄暗沉的脸色后才停步。
江厌离马上意识到江澄在生气,魏无羡更知道他是在为何而气,唯独薛洋一脸的不解,小声询问道:“他怎么脸色臭成那样?是不是我们出去玩没叫他,他不高兴?”
魏无羡无声叹一口气,将怀中莲蓬一股脑都交给薛洋道:“你先回去等我。”
薛洋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人无论做什么从来都不避着自己,但眼下这气氛的确奇怪又压抑,便也不再多言,和江厌离默默转身出去。
薛洋手臂里堆满莲蓬,心中惦记魏无羡那边不愿走远,等一弟子路过时干脆全都交给对方,自己则站在荷香四溢的池边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前厅那边张望。
少时,有江澄的怒喝传来,一声高过一声,薛洋手指立时紧握成拳,皱紧眉头将心底那股想要冲过去的欲望压下。
魏无羡的声音起初并不能听见多少,随着江澄话语越发难听,两人的争执声也逐渐变大,甚至有弟子闻声而来时被江澄一声暴喝训走。
两人吵了约有半个时辰,门口偶有过路之人也慌忙离开不敢停留。
薛洋站在莲花池边的小桥上等到腿都开始发酸,才见一袭黑袍、手持陈情的魏无羡迈步出前厅朝这边走来。他面容冷峻,眼眸暗沉无波,行走时带动一阵微风拂过,凌厉气势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