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叹,缓缓在楚行云耳边吐息:“碎玉扎人,放手,嗯?”
楚行云只觉得入耳全是模糊不清的气音,像恶魔的呓语,仿佛受了蛊惑,他松开一点,但终究不愿放手,最后认命般,缓缓阖上眼。
谢流水皮肤很凉很凉,不似正常人。楚行云无意识地想往上靠,但仍缓不了体内燃起的烈火,恨不能有一盆冷水浇下来淋个爽快。
等等,冷水?
一丝惊疑在心中泛开,楚行云深知二重一枝春的功效,一旦发作,就是理智全无,断不可能只想要一盆冷水就行。
捉住一个关键的线索,思绪重又活络,手中残玉的冰凉,使他定气凝神。他现在筋骨无力、全身发热,虽同一枝春的发作征兆一样,但他还尚存理智,仅凭这一点,自己身中的绝不是一枝春。
此药名贵至极,原料须从西域采炼,长时间调配而成。谢流水一介小小花贼,哪有门路弄一枝春?
这么一想,此人说甚么“二重一枝春”,恐怕都是在吓唬自己,耍个心术,要他放弃挣扎。
此时心下一片明朗,他如今只是四肢无力,身体发热,没有不`发`不`行的欲`望,很可能,对方只是下了软筋散和发热剂,致使身体有些滚烫,甚至连春`药都没用。
理清思路,楚行云便开始思量逃脱之计。
以现在的状况,想要扳倒武功高强的不落平阳,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虽屈居人下,但比着不落平阳人生中任何一个对手都更接近他,谢流水一身致命点都暴露在他面前,喉管、脖颈、左胸、下腹,只要有一个机会……
太阳早就落山,此时四周一片昏黑,上苍予神机于有备之人。楚行云决定放手赌一把。
谢流水忽然听见一声喘息。
像拨弦、像猫挠,极轻极短,紧接着,有两条腿,不自觉地缠上腰……缠的谢流水脑袋发懵,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腿突然狠狠一箍,束得他腰部一阵僵硬——
劲风骤袭,一个闪电般的右勾拳,直从面门上掼来,谢流水立刻向外一躲,突然心头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