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过转角,登时一怔,洞里的转角处,有一人靠墙而坐,一身血污,陷入昏迷,脸和楚行云一模一样。
楚行云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好时机,此时要是他立刻溜走,在寂、萧眼中,就像阴谋败露落荒而逃,而墙边这个,才是如假包换的真云。他手一动,谢流水就配合他挣开无影丝,拽起慕容,就往洞里跑,边跑边问谢小魂:“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谢流水飘上去,看了眼,没劲道:“易容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楚行云有心想学,谢流水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左下巴有一点痣,易容倒也易上了,不过呢,你侧脖子上还有一点点小红痣,左手手腕的关节骨上有一点点小黑痣,这些可就没法易了。”
楚行云抬起左手腕一看,果然有一粒很小的黑痣,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谢流水流里流气地瞧着他,但笑不语。
话一出口楚行云就醒悟了,恨不能咬了自己舌头。
此地诡异非常,慕容又见了两楚同现,再看身边人,难免带了些怀疑,偷偷打量了好久,不禁问:“大兄弟,这地方着实硌应人啊,可危难关头你也没丢下我,往后你有难,我慕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我这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到底是不是楚行云,给句准话儿!”
楚行云闭眼就回:“慕容兄,你家里管得严,曾借我钱喝酒,一共借了三百二十一两零九钱银子又五十九文铜板。”
“……”慕容怔了一下,这铁云无误了,不过这真身真得有点要命,他登时结巴,“楚……楚侠客,这不都陈谷烂芝麻的事儿了……”
“慕容兄家里可是江湖巨富,若再不还……”楚行云故作痛心疾首道,“我只好向令堂修书一封了。”
“别别别别别!好兄弟!我还我还!”慕容最怕他娘,听说楚行云要告状,吓得一蹦三尺高。这两人在前头跑,后头的寂缘也非等闲之辈,当即背起转角的人,径直就追上来,道:“顾堂主,既然这有两个,真假难辨,那就都带走吧。”
“呵。”顾雪堂运起轻功千里雪,笑,“那且看你背不背得动了。”
寂缘和萧砚冰跟上来,看见楚行云和慕容驻了足,立在那,而他们前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楚侠客。
脸都一模一样。
一时骇然大惊,瞬间,背上的转角“楚行云”乍然而醒,翻身挥剑,寂缘矮身一躲,同时送出一掌,那人爽然迎战,两掌对接——
真气属阳。
寂缘心下一咯噔,当初他怀疑楚行云并非楚侠客,就是因为对掌时涌出的真气混沌不堪,并非传言的十阳之气,而眼前这个,内力丰沛,真气澄热……不等寂缘有所抉择,那人腾地一跃,就如生了翅般霎时飞上洞顶……
轻功踏雪无痕。
即使这样,寂缘心下仍存三分疑虑,可萧砚冰急眼了,眼见这人拧开洞就追出去,寂缘拦都拦不住,叹了一声,只好跟上。待他俩追远,顾雪堂踱着步走来,不出三步,地上一片“楚行云”全坐起来,纷纷单膝跪地,叩头叫道:
“愿为坛主代步!”
“坛主!请让我做您的轿子!”
“你小子上次当过轿子了!坛主请给我一次机会!”
慕容看得瞠目结舌,低头道:“楚行云,你摊上事儿了吧?中间那大头鬼谁啊,派一队人马易容你?还要坐人轿?”
楚行云怕说得太多给慕容招祸,只道:“那是个堂主,不爱走路,我……跟他有点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