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顶上又有铃铛声穿来,叮铃叮铃,一下一下,又急又迫,像要震碎了。
楚行云对神女半信半疑,所以他最后决定只吃半丸红药,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果然有人来将他绑了红绳,捆到一个巨大的盘子上,端到青铜蛇神像前,还在盘子前插了好几柱高香,一时异香四溢。
夜渐深渐浓,半丸红药开始发挥效用,被捆的四肢既不麻,也不痛,只剩五官还能知能见,他躺在那,莫名地有了一丝害怕,他轻轻唤了一声:“平云君……”
谢流水霎时就变作一只红尾松鼠,雪白的肚子上,还盖了一枚小云章。
小行云笑起来,把头凑过来,贴住谢松鼠软软的、毛茸茸的肚子。
不一会儿,旋梯被打开,一队男人推着两只母羊,走下来……
尖叫,嬉笑,撕裂,惨叫……
青铜蛇神像,高高在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无悲无喜,不言不语。
小行云发起抖来。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性。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说的,巫山,鱼水之欢吗?
好恶心啊。
谢松鼠默默举起大尾巴,护住小行云的眼睛。
谢流水后悔了,他不该来找他的。
十阳武功,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他不该去要回来。
不该的。
小行云把脑袋埋进他的尾巴里,全身都在发抖。
过了不知道多久,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神婆走来,指挥道:“这两个住第四竹屋,号十四娘、十五娘。”
村里男女失衡过重,所以每次祭祀,就集钱从外面买女的进来,钱不够,没法一家一个,只好作公妻,待在竹屋里,不停生产,生出来,又是男孩多,如此恶性循环。
一地红花败,小行云躺在那,四处是暗与宁和,仿佛一切从没发生过。
月光下,蛇神像上悬着一把刀,静静地反着雪一样的光。
天终于亮了,神女从旋梯上下来,替小行云换药,绿膏涂到一半,小行云冷冷地说:
“你都知道。”
神女微微惊讶,但是抬头的一瞬,又复了平静:“你没有吃红药?”
“你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