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凉的手指一直在上划屏幕。
这个旅行博主闲话不多,几百条发布几乎都是他旅程中的零碎片段。偶尔回复一下留言。
这个粉丝口中的a哥英文名antares,只是小有人气。与路人的合照中全部带着各种颜色的大口罩和帽子,身材匀称,鼻梁笔挺,眼神清澈温柔,喜欢穿印有可爱小图案的灰色t恤和卫衣。
那些视频照片的主角们身材肤色迥异,有拥挤集市中逼仄一角的垂暮老者在做手工,有年轻情侣不顾被风吹断的伞骨立在风雨中温柔相拥,有衣着邋遢的小伙踩着滑板在涂鸦墙上喷绿抹红,也有地铁中皮肤松弛却衣着优雅的老淑女捧着书本温和的笑容。古怪的建筑,荒诞的街头表演,行色匆忙人群中的回眸,阴暗角落的笑眼,被淋湿的鸟群,垂涎欲滴的美食和剔透的酒,不知名的湖面上倒映的星空。这一切的一切带着层生生不息的滤镜冲破屏幕扑面而来。人们就是这样热烈的活着。
手心沁汗,指尖微微颤抖。
林风凉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胸口骤然热了起来,他从未这样过。
他平静,冰冷又凉薄。
似乎是名字没有算好,他从来都生活在低温中,似乎连体温都低于常人。
他忽然想去那个落着花瓣的地方看看那个会弹琴的小姑娘。
于是他来了,飞跃了几千公里。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像首都那么大。
雪梨的市中心很小,天赋异禀的方向感让他看了一眼地图就定位到了莱利街。
站在街口望进去,窄窄的街道,蓝花楹的树枝从道路两侧向中间延伸交错,几乎遮蔽住一方天空,寥寥行人和车让铺在安静路面上的花瓣与还长在枝叶间的一样,依旧新鲜干净。
林风凉记得a先生在回复中说过,小女孩周末会在这里演奏。他抱着胸前的腰包坐在行李箱上,等着那个不知道几点会出现,究竟会不会出现的女孩。
晨光还算和煦,可中午的太阳却一点都不友好。
臭氧空洞仿佛让这里紫外线拥有了灼烧特效,林风凉裸露在阳光下的胳膊感受到阵阵疼痛,常年在室内冰场捂出的雪白皮肤鲜少受到刺激,立刻开始泛红。林风凉当街打开了半空的行李箱,翻找起防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