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傅訾仍然是不紧不慢的:“那本王就可以好好过端午节了。”
永嘉四年的端午节来的悄无声息,这是一个盛大的节日,皇上的身体逐渐康复,瑞王也不恋权柄开始退居幕后,这简直是一个君圣臣贤的范本,整个朝廷散发出一种繁荣兴盛的大国气度,晚上的宫宴也是一片祥和,幢幢灯光下,酒筹交错欢声笑语,仿佛人人都处在最好的时代。
深夜的皇宫开始沉睡,凌晨丑事末,人最疲乏的时刻,皇宫上空突然有烟花炸开,伴随着尖锐的嘶鸣之声,紧接着就是不尽的喧哗声,吵囔声,皇宫开始惊醒,就像是一个带着万钧之力的巨石投入湖底,激起无穷无尽的波涛和震荡。
御书房内,傅修和季白罕见地并排坐到了地上,傅修问季白:“无浊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季白透过门窗望向远方,似乎能看到那一刀一箭的厮杀,他的声音低沉笃定:“无浊肯定没事的,他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若是他出事了,自有人上报,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总是我对不起他”,傅修突然想起父皇临终前的话,他说他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自己当时听了,只觉得自己不会那样,可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最亲近的兄弟。
“皇上”,季白的眼睛犹如天上最亮的星:“这次无浊会回来的,我们也会胜利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这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陈琪一身血的走进来,半跪行礼:“皇上,西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量叛军攻入,臣等力有不逮,难以抵抗,罪该万死。”
“无事,你已经尽力了”,傅修站起身来,双手背后:“朕也该是会会这位王叔了。”
瑞王傅訾进入御书房的时候,傅修正站在重重侍卫之后,面色镇定,没有一丝慌乱,傅訾微微歪着头,面带笑意:“皇上,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可怕呢?”
“皇叔想说的是人心吗?”
“就是人心,还是女人的心”,傅訾一直都是一个很优雅的人,他的袖口绣着小而精巧的桂花,明黄色的丝线勾勒出星星点点,清新淡雅,他此时以一个谋逆者的身份站在这御书房之内,眼看着皇位即将到手,却不带一丝自得和狂意,反而像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者,他说:“你其实就是太心软了,你铲除了荣家,结果还让荣家的女人坐着太后之位,你解决了方家,却不去剥夺他们的巨额财产,于是荣太后、方淑妃纷纷要来与我合作,要是没有她们,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兵马利器,怎么能打开这皇宫巍峨的大门呢?”
“但凡你有你父皇的三分狠心,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