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皇子,谢汇的言行举止从来都是无可挑剔的,根本不会出现在人前发怒的情况,更不说方才那般突然发难。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失去控制的谢汇,抛开平日里的斯文儒雅,近乎狠厉。
谢汇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了几步,指着垂下来的绸缎,声音微微颤抖,“我知母妃约莫会寻短见,便提前将所有危险之物带走了,没成想她的女儿会来给她送。”
谢姜扫了一眼这段布料,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缩在嬷嬷怀里的谢蓁,微微睁大了眼,“这是蓁儿的披帛。”
谢汇苦笑一声点头,握住那段布料用力将其拽下来,指腹轻轻摩挲其上的刺绣,“这套宫装是三个月前母妃让人给她新做的,我记得的。”
“蓁儿今日……”
“她今日说是来看望母妃,带了些吃食,我让人验了毒后就让她出来了,没想到竟是如此。”
他此次回宫后便将谢蓁禁了足,没有他的准许,谢蓁不能走出寝殿,不能去接触那些利用她的贵女,也不能去见谢姜。
至于验毒,他确实不相信谢蓁,她做什么事他都不信。
若非当年出了意外,谢蓁早该是枯骨一具。
隐在袖间的小指颤了颤,谢姜垂眸,沉默半晌,也只道了句,“三哥节哀。”
谢汇闻言缓缓的笑了,面上痛苦与苦闷交织,如同他这个人,正在被多种情绪撕扯。
她没有再多言,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一束小花放于姚氏枕边,微微欠身。
其实,若非当年谢珺坚持要亲自养谢姜,并且将人强硬的抢回了东宫,谢姜就会过继到贵妃姚氏膝下。
谢姜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感慨,也有些伤感。
姚氏并没有被废妃位,她只是被禁足在了冷宫而已,她以为这个一向工于心计的女人会蛰伏着等待卷土重来的那一天,没想到她选择了直接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