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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皇甫潇擦干手上的水,示意小太监出去,然后坐到桌前,淡淡地道,“一起用点儿吧。”

章医正很不爱吃御厨烧的温火膳,嫌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吃下去对己身有损。他是名医,特别讲究饮食养生,虽不敢对皇帝明言,却是能不吃就不吃,尽量回府用膳,这时便也拱拱手,客气地道:“多谢殿下,臣只有几句话,说完就回去,不耽搁王爷用膳。”

皇甫潇很了解他,也不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说。”

章医正抬眼看了看屋子里和门窗外,确认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轻声道:“臣为老王妃请过脉后,又为王妃请了平安脉,虽不能完全确定,但大致也是有数,便来向殿下禀报。”

皇甫潇略感诧异:“可是王妃有什么不适?”

“那倒不是。”章医正笑得很从容,“若是臣的诊断无误,王妃应是有喜了。”

皇甫潇猛地站起身来,前所未有的面色大变,似惊似喜,又不敢相信:“当真?”

章医正微微点头:“目前月份尚浅,不敢完全确定,半月之后,臣再去王府为王妃请脉,当可确认。”

这么多年来,皇甫潇早就听惯了后妃们朝臣们太医们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早就养成了冷静以对的习惯,从来不会被那些拐弯抹角的话逼急,总会耐心听完,并分析对方的话里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是,此时他却大异平常,对章医正的话有些不耐,略微发急地道:“你就实说,到底是不是?就是以后证实不是,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

章医正满脸诚恳:“殿下,臣第一次为老王爷老王妃请脉,至今已有二十年,从未敷衍过,实是王妃与殿下成亲的日子太短,脉象不显,故不敢妄断。若是咱们燕国女子,在这么短的时候肯定是把不出滑脉的,唯有王妃娘娘身子极为康健,气血充实,脉如走珠,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十分明显突出,臣又有多年经验,这才能够察觉,应是滑脉。”

皇甫潇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嘘出一口气,眼里出现一丝喜悦,显然心里已是狂喜,连面上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坐下来,伸手虚握成拳,挡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这才抑制住自己沸腾的心情,低声问:“现下王妃要注意什么?”

“臣没跟王妃明言,恐娘娘年轻,沉不住气,反而有碍,但老王妃已是明白了。”章医正字斟句酌,“王妃因从小习武,此时刚过及笄之年,精力充沛,元气十足,又心胸开阔,性情明朗,实不必忌讳太多,只注意不要太过疲累,少食寒凉之物即可。像咱们燕国的大家闺秀,很多都生来体弱,底子薄,所以一旦有了喜就会拿保胎药和补品当饭吃,王妃却不必如此,饮食起居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只注意不要碰一些禁忌的药物香料和互相冲克的饮食。”

他说得含蓄,皇甫潇却能完全领会,如果无双真的有孕了,那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被人下毒手暗害。章医正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摄政王沉默不语,便试探着道:“若是殿下没什么吩咐,臣就告退了。”

皇甫潇的心很乱,一时理不出头绪,想不起要叮嘱他什么,只吩咐了一句:“此事切记不可对外透露。”

章医正连忙答道:“臣明白。”

“很好,辛苦你了。”皇甫潇终于有了一点儿笑容,对他点了点头,“赶紧回去用膳吧,别伤着身子。”

章医正的确很讲究这个,于是对他行了礼,便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