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停得到处都是的汽车带着它那刺耳的喇叭声一起不见,古怪又渗人的鸟鸣时不时从枝丫间漏出一声两声,像在得意地嘲笑。

这一切,就好像有谁举着一块巨大的橡皮擦,把人类文明从蓝星上擦得一干二净。

林沫吸了口气,微凉的、略微带着土腥味的空气灌入鼻腔。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故乡。

“怎么这么多树?”旁边的苏念白纳闷地前后张望,“全都是树。”

罗凯安用一种让旁人发毛的“慈爱”眼神凝视着苏念白,解释道:“一开始只是藤蔓泛滥,后来也不知道哪里飘来的种子,这些树一夜之间就从土里钻了出来,越长越高,砍都砍不完。你们两个比较幸运,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之前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楼塌的响声,闹得人心慌。”

“幸好研究所建在地下。”温倩文顿了顿,又道:“只可惜,好多幸存者被迫从房子里跑出来,牺牲了好几十个。”

“我们的人也有不少伤亡。”罗凯安摇了摇头。

林沫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无风而动,枝叶哗哗作响。

“不好,它活了!抑制剂,抑制剂在谁哪里?快,先来这边砍!”

林沫回头一看,五六个没穿制服的年轻人匆匆忙忙赶了过去,手里拿着喷壶和锯子。

身后研究所的大楼也不见了,向下的电梯周围造了一层木栅栏,聊胜于无。

“这些树长得非常快,要是放着不管,半天就会变异。”罗凯安看向那队人马,“虽然能级不是很高,但会对我们的出行造成较大影响。”

人手不足的第七研究所就只好挑挑拣拣,把还能用的幸存者组织起来,每天砍树,倒是无意中攒下了不少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