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平静捻着佛珠的女人通身骤然暴起杀气,尖利的铁爪在昏沉中亮出。

她两步走到林洛离面前,用利爪挑起他的下巴,不见绝望却有变态的兴奋在脸上:“是我低估了霍衍,不过有你这样的美人黄泉作伴确是不亏。”

爪尖刺破咽喉,林洛离引头受死,若说还有遗憾便是还没生下这个孩子,还要它与自己一同受罪。

他从来不愿拖累霍衍,想要她也一样纯粹地喜欢他这个人。

其实若抛开一些外因他也算夙愿得偿,于是在这最后一刻全然忘却了对霍衍的怨恼,只记得她的好,只留有对她溢满心田的情,若有来世能早些遇见她就好了。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沉入黑暗的那一刻林洛离含笑闭上了眼,这样叫霍衍一辈子忘不了他也好。颈间渐深的疼痛止于马嘶高扬。

霍衍回来了,一道取回的还有圣上的亲笔诏书。

赤月的手下快步上楼敲门:“主子,她们备好了。”

赤月的嘴边扬起得逞的笑意,夫人之仁,看来霍衍也未必能成大事。

霍衍马匹之外还备了一辆马车,承诺她们出关一路不会有人阻拦,只要求让林洛离一路用马车不至于让他赶路辛苦,约定在玉关交人。

林洛离是个孕夫,还需要舟车劳顿,苦不堪言。

赤月疑心重,不让霍衍派人来照顾,而且有个林洛离拖他们后腿也就算了,再来个人她们几时才能赶回关外,可是林洛离如今也杀不得。

即便霍衍多次亲自前来承诺,她也不会宿在驿站,换完马便走,只在破庙野地里过夜,吃提前备好的干粮,和两个手下轮守林洛离。

已经到了深冬,越往北走越是冰天雪地,林洛离拥着霍衍刚派人送来的被子搬卧在破旧土地庙的茅草堆上,连日的赶路腰酸背痛,最令他忧心的是产期降至,这孩子哪一天突然想出来就糟糕了。

白天太累,晚上也休息不好,林洛离一张玉颜操劳下来也变得干枯瘦黄,没了养在京城里的丰润。

半夜撑着头又一次惊醒时,朦胧看了眼火堆。

看守的人换了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