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头上的人就被惊醒,静和睡眼朦胧看向他,逆光刺眼她半睁着眼睛问道:“可是到了?”
孔冶坐到她身侧点了点头:“嗯,你可撑得住?”
撑得住?好似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她下腹似有虎爪抓过般, 所过之处绞痛难忍,她咬紧唇瓣到底是点了点头,殊不知额间的滚豆大的香汗将她的逞强显得一览无余。
说罢她便让阑珊扶她下车,动作缓慢,直看得一旁的孔冶眉宇直皱。
这一路来,她从未叫累过一声,即便已经被颠簸的疲累不堪, 十几日的舟车劳顿,饶是粗狂的汉子也有几分吃不消,她却是一声不语,倔强道让人心头反酸,那身纤细弱骨下的精神,他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他脚步上前,在阑珊惊异的目光下接过静和,他用大氅将她罩住,而后一把将她抱起下了马车,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待阑珊反应过来,只瞧门帘处摇晃的流苏。
“去寻御医来。”马车里的阑珊听到这一声吩咐,忙“欸,是。”应了一声,待出去就只能见到将军抱着她家公主的匆匆背影。
静和汗如雨下,小脸苍白,即便此刻再不愿意也只得踏实的被人抱着,也无力反抗,她咬牙不语,心中直叹气。
她无奈于孟静和这矜贵身子,又娇又弱,似娇花一般不禁攀折。
因着女眷随行,孟嘉熙放心不下孟静和,还特命宫中御医跟随,如今倒真是派上用场了。
御医钱于把完脉后,轻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孔冶禀道:“将军,一路舟车劳顿,长公主气血虚耗至使体乏无力,又恰月信而至,血阻不畅才至小腹绞痛。”
长公主的身子向来都是钱于调理的,她什么症状他基本了然于心。
“可有缓解的法子?我看她,难受的很。”
钱于忙点了点头道:“公主这身子当是已经调理过了的,显然比之以往要强健不少,疼痛之症也比之前减轻不少,若非如此这回怕是更加难熬,我再去开些缓解的方子,将军稍等片刻。”
孔冶颔首,阑珊便将钱于送了出去。
静和人睡在榻上,半昏半醒,隐隐约约间只觉得额前丝发被轻抚,她极力想要睁眼看看,奈何眼皮似大山倾轧,怎么也睁不开,思绪朦胧一片,少卿,她呼吸轻缓,渐渐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