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身型一滞,看了眼半罅着的明窗,果真如孔冶所言,这才至日落西山,便来了?
她将笔搁下,没像上回一般将人拒之门外,转头对着阑珊道点了点头道:“请进来吧,莫要怠慢了。”
阑珊闻言,忙转身去请人。
守在门口的罗晓曼,心一直惴惴不安,想起长公主的那副清冷面庞,就觉得心尖儿都胆颤的慌。
或许是那日的皇家威仪真的威慑到了她,直到阑珊笑着将她请进了屋,她才算是放下一半的心。
“臣妇参见长公主殿下,今日前来特来拜谢,若无长公主殿下昨日公正严明彻查大火灾案,夫君或可能蒙受冤屈,即便最后能得清白,恐也会受上一番苦头,一日之间毫发无伤便的清白,多亏的公主,臣妇多谢长公主殿下大恩。”
一个时辰前,她收到尹清来信,说已经查到幕后主事,他已无嫌疑在身,她将那书信看了好几遍,就怕是南柯一梦。
“尹夫人不必客气,阑珊,快扶夫人起身。”
阑珊闻言,缓步走到她身侧将她扶起,罗晓曼见此便也顺势起身。
或许经历昨日大难,穿着打扮上稍有几分收敛,今日她穿着还算是清雅得体,再不似昨日一般满头珠翠铃金嬛嬛,一声冷黄色的罗衫裙衬的她格外娇柔,不得不说,江南一方的美人,情态果真温婉。
“我听夫君说,公主明日就要启程?”罗晓曼刚坐下便迫不及待问道。
静和点了点头,一双秋水的眸子看向罗晓曼道:“是,姜城灾情待急,耽误不得,明日便要启程了。”
她说起姜城灾情,神色郁郁,一眼就知她为着旱情很是操心,罗晓曼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忙道:“要不是昨日大火,也不会被烧去十车物资,孔将军昨日只短短几句,便让臣妇如同醍醐灌顶自惭形秽,臣妇锦衣玉食惯了,从未考虑到民生艰难,尤其昨日的大火烧的是灾民的希冀,想想便觉得罪恶难当。”
静和见她情态羞愧,便是打从心里自责,心里微微有些动容,说来自始至终唯有她被蒙在鼓里,眼波闪闪的看着罗晓曼。
“尹夫人莫要自责,昨日大火也不是夫人的错。”难得的,静和生出几分愧疚之意,不为别的,只为面前这个浑然不知的妇人。
却是不知从何劝起,话压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说出来的唯有这么淡淡几句,隔靴搔痒不过如是。
罗晓曼摇了摇头道:“也是我府上看管不严,才能叫那玉葫贼人得手,臣妇尤感自责,为表歉意臣妇愿尽绵薄之意,备了金银玉石两车,粮食医药十车,罗布粗衫若许,还望殿下莫要嫌弃。”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叠册子,递给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