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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舞蹈甚美!”

众宾客皆拍手赞叹,借着酒意做筏,人人皆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洛阳城内从未见过的异域女子。

舞扇折断细腰,十二个番邦女子折腰下叠,露出浑圆肚脐,从花瓣般的对阵中央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窈窕少女。

白衣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两道蛾眉翠尖,一双杏子眼在如雪般轻盈的薄纱后若隐若现。樱唇微张,缓缓地唱起了一支《清平乐》。

即便见不到白衣女子全貌,宴席间众人依然有瞬间失神。

这世间有一种美人,不在眉目,只在神韵。这白衣女子从头到尾只开了口清歌,嗓音清冽如寒雪,便已勾魂摄魄。倘若再摘去面纱……啧!众人的脸皮子都发烫,捏紧酒杯,竭力掩饰内心躁动。

席间唯一仍能保持常态的大约只有坐在右边首席的朝戈。朝戈微低下头,捏住斟满酒的银杯,仰脖一饮而尽。

“朝大人好气度!”下首席间的宾客被他淅淅沥沥的斟酒声唤回心神,望向一袭玄色飞鹤纹官袍的朝戈,忍不住由衷赞道:“朝大人不愧是山中高士!有这样美的女子在前,依然能面不改色。”

朝戈斜眼觑向缓缓地随着舞乐步入高台的白衣女子,素来深黑不见底的眼睛凝了一瞬,浓眉高挑,半晌没说话。

朝戈没解释,他一不姓朝,二不是什么山中高士。十年前他选择追随宁王的时候,也没指望这货能问鼎中原。帝王家的事,他不感兴趣。

何况,还是个凡人帝王。

朝戈仰脖,又喝干了一杯酒。

高台上白衣女子的歌声正缓缓地到了最后一句,“……吴钩月下霜。”

她抬手摘下了寒凉如雪色的面纱,露出完美面容,一双杏子眼越过众人,径直落在朝戈身上。

那一眼快如闪电,又似乎白驹过隙,随即她便背过身,羽毛舞扇成堆地掩住了她身形。

十二个番邦舞伎跪坐于高台,双手开始往台下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