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张嘴之前, “班西”看了他一眼。

眼神无悲无喜, 视线寡淡无波地从它雾气般的身上扫过。

蛇发出了尖叫。

时律第一次知道原来蛇也是可以尖叫的。

因为靠得近,他清楚地听到了那种痛苦到所有的声音在体内轰鸣的尖叫声, 甚至于蛇没有办法维持住仅存的实体。时律爪下一空,踩住的蛇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绿色雾气,里面裹着刀枪剑戟般,发出刺耳的响动。

“嘘——”

似乎觉得这样很吵, “班西”轻轻地嘘了一声。

骤然雾气里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每一丝雾凝固住一动不动, 悬在半空像卡在时间里的雕像。

时律听到的声音不是从班西的嘴巴里发出的,那声音忽略了来源,直接在接受者的感知里响起。

“班西”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那团雾气,径直靠近了时律,他没有去在意时律警惕紧绷起的身体,脸颊还透着酒醉的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来自异国的青年着实有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的好皮相,平时一贯是稳重端庄的微笑,透着几分距离感,此刻酒醉的红涂抹上就显出轻狂的艳丽,哪怕时律清楚知晓这幅皮囊里装着的是另一个意识,也在靠近时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班西”碰了碰时律的脸。

动作很轻,又很仔细,新奇又满足的情绪轻快地跃动着。

时律捕捉到了。“班西”眼睛里的绿色被金色尽数吞没,一双灿金色的眼瞳透着野性而纯粹的光,如林间潜伏狩猎的兽。

他很好。

时律接收到了这样的意思从那边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