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刀尖激荡起波纹,水波扩散开,好似将他困如囊中的蛛网,隔着妖艳盛开的千万说不出名字的花朵,他熠熠发光的金瞳镀上了暗红。单薄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他忽而回过头,露出恶劣且忧郁的笑容。
“——三日月先生。”草薙叫住离席的付丧神,与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瞳对视,“鹤丸先生他,究竟想做什么?”
三日月的眸间闪过惊奇之色,他抚着脸颊,苦恼得像个孩童。
“他呀,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我睡觉的时候,他来见过我,我会被发现也是因为他那边的人通报了警方、让他们找到了我。”三日月微微歪头,“他大概想从那个人类身上得到某种技术吧,毕竟,我们之中最想见到前代的,是他哦。”
“前代已经——”
“是的。”三日月说着,“找不到灵魂,但保有肉体,某个人类宣称他的技术能让他得到新生,但我并不清楚鹤丸的真正目的,以他的性格不会相信这种交易。”
付丧神注视着他,挂上温柔至极、仿佛要将人完全溺死其中的笑靥。恍惚之间,草薙从他的眼瞳中看到了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然而回过神来后又什么都不剩下。
他行了一礼:“不必担心,如果是审神者大人的话,一定能够拉住他的手。”
话语中有不可反驳的力量。
“——嗯。总觉得不明白啊,完全不明白。”
草薙慢悠悠地抱怨着,同时不满地看向琴酒,视线摇晃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比起那件事情,为什么我会被阵先生抱回房间啊!”
因为一晚没睡而迷迷糊糊的神经,在被抱起的瞬间完全恢复了活性,只记得离开时江户川柯南兼工藤新一小朋友那完全忍不住的眼神。他顿时觉得自己好似熬夜打游戏的高中生,被父母揪进房间勒令睡觉,虽然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家庭中。
“你需要休息。”
琴酒冷酷无情地打断他,将他丢在床上。
其实我可以像永动机那样,一直工作到猝死然后继续工作,完美循环拿每一天的工资来着。草薙想了想,还是闭嘴没有说出来,他看着琴酒关掉台灯,暗自腹诽为什么他总是在黑色里穿一身黑完全不觉得热——但确实好看极了。
草薙眨了眨眼,适应了漆黑。实际上已经将近天明,从窗外泄露出的只有过于柔和的微光,恰巧落在琴酒的银白长发上。它们四散开,有些紧贴着草薙的肩膀,他伸出手握住其中一缕,感受着它带来的触动,琴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恋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们,陶醉得像是在抚摸珍宝,半晌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