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么单纯。而且他至少死了三回, 我们甚至不能保证他的证件是真实的。”安室透疲倦地揉乱自己的短发, 用笔的末端敲击桌面,“谁能明白那个疯子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确实如此。”

赤井沉吟片刻,陷入柔软的椅子当中。他伸出一只手,无意识地敲打着盘面,一串熟悉异常的数字展现在上面,“也许我们只需要一点尝试,我有这种预感。”

“我不相信你的预感,你最好也别相信。”安室透沉闷道,他不经意投去一瞥,然后在看到赤井动作的刹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敲下enter的手指。有时候他真的不清楚自己的队友到底有多坑,“你在干什么?!”

赤井举起双手,眼底的笑意逐渐被恍然所取代。在他们面前,那串数字被输入后,并没有出现预料中一切被销毁的情况,相反,经过十几秒的白屏,文档的图标有序排列在硬盘内。

没有特殊的命名,全部由字母和数字排列组合。

“你为什么会知道密码?”安室透松了口气。

“只是个尝试,但我真的没想到。”

赤井的表情里没有破解的喜悦,而是复杂纠结的古怪。他注视着屏幕,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没想到密码居然是草薙君的出生日期,太超乎常理了,难以置信。”

那个疯狂的男人居然会设定如此儿戏的密码,本身就很奇怪。不过想到不论是谁对他的评价必定包括脑袋有坑,赤井有一瞬间的释然,他烦躁地丢掉空烟盒,看样子草薙炼对于他唯一的孩子仍留有相当大的执念。

因为爱吗?

他立即否认这个观点。

这种扭曲的、试图将对方人生定性的行为不可能是正确的爱。怪物会与人类成家,本来就够不可思议的,他倒好奇起了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和对方相恋。

钥匙插入锁孔,他的思绪被骤然推开椅子的安室透打断了,重物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三日月宗近动作轻柔,没有人阻拦他进入里屋,然后将沾满红色污渍的女子放在床铺上。她的呼吸粗重,皮肤表面镀上一层淡红色,好像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草薙用冰冷的毛巾替她拨开黑发,但无论如何擦拭体表,她都是这副模样,水分在接触脸颊的瞬间仿佛已经蒸发殆尽。

如是机械化的举动持续了莫约一个小时,草薙专注地换掉第不知道多少盆冰水,毛利兰终于停止了应激抽搐。她紧闭双眼,在梦境中挣扎着。

“她的高烧持续不退。”安室透放下温度计,怜悯且疲倦地看着她,“但比之前要低一些,再重复几次就能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