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从出生开始就会被迫选择道路,某种意义上,这是命中注定的。即使是被迫选择其中一方,他也绝对不会后悔或遗憾于没有得到前往光明的机会, 想要依靠神的恩赐来将自己的过去一笔勾销怎么想都不靠谱,而且懦弱至极。
既然已经用这双手去破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应该也不需要被宽恕。
“咳、哈……该死。”银发男人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燃尽的烟灰无声坠落,“贝尔摩德这混蛋。”
他倚靠着黑暗,重新给伤痕累累的枪支装上弹药,储备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穷追不舍的家伙们仿佛知道他的行动模式, 还在夜色中虎视眈眈。
几天前琴酒接到了组织下达的暗杀任务, 他完美地阻击了警戒心不足的目标, 把他的尸体从空中花园丢下,然后趁着混乱扬长而去。本该顺利完成的任务,却因为第三方势力的插手陷入僵局:对方的人手虽然杂多,但并不像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有手持武器相当精良这一点值得注意。
出其不意的袭击即便是他也没能料到,反而被逼进仓库死角,身上多处挂了彩。
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材料,琴酒丢开死者已经的遗物,没能分析出更多信息。这帮人的手法大多生疏,像是被临时雇佣来的人员,被他用枪口威胁时居然还不知死活地试图得到饶恕,戏弄他们就像戏弄老鼠一样无趣,因此琴酒干脆地结果了他。
“大哥!真的很对不起!”耳麦里传来伏特加惊慌失措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琴酒听到了混杂的枪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许是为了应景,稀疏的雨滴恰好自天穹倾泻而下,手机大概早就被伏特加慌忙丢掉了,一声巨大的轰鸣过后,从屏幕里只能传来忙音。
他连废物两个字都懒得骂了。
如果伏特加之后还活着,算是运气好,如果就这么死了,只能归结于他实力不足。
两枚子弹试探性地射击在墙壁上,能够看到不远处有绰绰的人影,随手丢下的窃听器里传来了些有趣的情报,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好似早就知道内部情报,正在商讨着如何将他逼入绝境。
“哼,有备而来的吗。”琴酒喃喃自语。
倒不是因为他对贝尔摩德本人的成见有多大(虽然确实很大),客观来讲,他已经很多次意识到这女人正在向敌人传递情报了。对方有可能是叛徒,甚至可能是敌对的组织,她是绝对不可信任的,毕竟已经有因为相信她而步入地狱的蠢货了。
然而,那位先生的情况也相当异常。
虽说他平日里也不露面,但不会夸张到连命令都很少下达,连贝尔摩德都少见地对此表达了苦恼。可以说,现在那位先生已经对组织中的事务近乎不闻不问,无论是死而复生的赤井秀一、叛逃的宫野志保,都没办法转移他分毫精神,只是一昧留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仿佛沉迷于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