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骂了一句,勉强浮上水面换气,银白色的长发仍然缠着他,并且越来越紧。被水濡湿后,变得相当难剥离,出于溺水者无意识的举动,对方甚至拽住了他。

“这是骚扰……!啊,啊,好吧……今天的自杀活动到此为止了……”

草薙艰难地叹了口气,身上的衣物越来越重。能否把对方送回岸上都是个问题,他在水光朦胧中瞥了一眼男人的侧脸,认命地闭上双眼,从水底试图托起他。

用上两条命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吧——

结果却变成这样。

被卡住喉咙,后背顶着坚硬的墙壁,两只手也被完美地收缴。对方的力度很大,虽然努力一点的话可以靠脱臼来应对,但是太疼了,那么做还不如让他掐死了事,草薙一阵疯狂地咳嗽,断断续续道,“咕、是、我家……”

还能是哪儿啊,傻子都看得出来吧。

他以这样无所谓的眼神瞥向琴酒。

挑衅的模样大概惹怒了他,掐住脖子的虎口收紧,他怀疑自己的骨头会被生生捏断。草薙闭上眼,思考等会儿要不要晚点再诈尸,如果把对方吓到倒不太好……毕竟他还有点喜欢这张脸。

“咳、如果你杀了我,记得……记得别把血溅到地板上,最好在浴室里做。”他还是闭着眼,态度十分诚恳,“呃,后面有条小路,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可以从那里逃跑。”

现在换成琴酒觉得没劲了。

子弹说不定留在右肩,他有所动作时就能牵拉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这些绝对不能暴露给可能是敌人的家伙。然而这家伙实在古怪,没有逃命或者尖叫,让他不由得思考起另一种方案。

或许可以利用这家伙,毕竟没有武器,身负重伤、可能被不知来路的集团找到,暂时利用他们计划外的陌生人再好不过。只要等到一切结束,将这家伙处理掉就好了。

“……唔?”草薙的眼睛小心翼翼张开,“怎么了?已经杀完了吗?”

这孩子看起来清秀,怎么脑袋仿佛有坑。琴酒打量他一眼,没有放开手,草薙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到他似乎皱起眉毛,但很快变成了若无其事。

“伤口裂开了吗?里面好像嵌着子弹,不过我技术不好,没敢取出来。”

他歪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