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杜笙看不下去了,直接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提起来,然后粗暴地给他推进门。
“你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的!你不哄谁哄?快去啊!”
于是,方知意就这样被迫地再度站在了宋至诚的病床前,他看到宋至诚的姿势和表情还跟刚醒来时候的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方知意忽然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问身边写字的医生,“他……他怎么了?”
“我们初步判断,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正常植物人从沉睡中清醒,虽然不能马上动弹和说话,但听到自己的孩子哭得这么厉害,总会有点反应吧?但是很遗憾,我们站在旁边观察了很久,什么异常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他的瞳孔对光有反应,我们几乎要以为,他不是完全清醒,而只是反射性的睁眼反应。”
“……”方知意听到这番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感觉周围的世界全部都暗了下来。他如同木桩子一样钉在地上,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又哭又笑的,最后干脆把五只手指都塞进嘴巴里,狠狠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
“他果然还是……不想见到我。”
“你干什么?!快松嘴啊!”杜笙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抢救他的手。可是方知意的力气出奇的大,无论周围人怎么扯,他就是紧紧闭着嘴巴,人也纹丝不动。
“你疯了吗?”
“他果然还是不想见到我。”难为方知意了,嘴里含着东西,还能说出话来,只是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他说着说着,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顺着眼角迅速滴落下来。
床上的宋至诚果然像医生说的那样,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他不知道他的儿子在床上哇哇大哭,也不知道方知意站在床边多么绝望。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睁着眼睛,但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活气。
“阿、诚……”方知意俯下身去,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臂,然后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把鲜血淋淋的手从嘴里解放出来,垂在身侧,然后自顾自地说,“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好……你、你现在还很虚弱……醒来这么久了,是不是又累了呀?累了就睡吧。你别怕,我会守着你的。”最后他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紧盯宋至诚的脸,也没管儿子。
小安途眼看两个爸爸都不搭理自己,顿时瘪了瘪嘴,哭得更厉害了。
杜笙见状,赶紧心疼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在怀里轻声哄着,“宝贝,来,不哭了不哭了。快擦擦眼泪,我们安途这么帅气,哭成这样就不好看了。你快看!这是爸爸。别怪爸爸不理你,他、他生病了。安途宝贝,你要快快长大啊!长大了,你是会心疼你的父亲,还是……不理解?唉。”杜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爸爸没生病,他肯定会很疼你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他、他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啊……他也不想生病的……他想好好陪安途长大……可奈何……宝贝,你答应伯伯一件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