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了眼。
雪势颇大,鹅毛般纷纷欲坠,院子里的植物冒起了白尖,双胞胎撒欢儿似的到处跑,梁佑江紧跟在后,像怕他们跑太快摔跤,刘蕾倚着廊柱,笑着眼睛弯弯。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梁行野收回视线,垂眸望着茶几,不知想起什么,往底层隐蔽的小柜子一摸,东西还在。
是一个褪色的魔方,他小时候玩的。
很久没碰过,肌肉记忆仍存,手指翻飞间,杂乱的魔方被复原。
外面吵闹,客厅却很安静,拧动魔方的声响止住后,他重新打乱,放松地窝在垫了毛绒皮草的沙发上,放慢动作,一点一点再复原。
他低头凝视许久,放回小柜子,又从兜里摸出个玉扳指,扣在桌上。
雪下得愈发大了,屋檐上树上地上开始积雪,轻盈细薄,像动物初生的小绒毛。梁行野立在湿滑的鹅卵石小道上,“爸,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又有急事?”梁佑江抱着玩出汗的小萝卜头,面露不满,“连吃顿饭的空都抽不出来?”
梁行野转身,背对着朝他摆手,“赶时间。”
云城偏北,年年一到深冬便大雪纷飞,今年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仿佛积蓄多时的存量顷刻释放,等回到家,车身几乎被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