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不出来?”奚野手心捂着他的胃,怕他疼,隔着鸽灰色的棉服竟然摸到了肋骨的形状。
运动会的时候他还没这么瘦。
只是过了区区两个月。
季言礼扶着自己的膝盖,缓了一会儿,几乎站不起来,又抬头对他笑,路灯温暖的光照在他浅色的瞳孔里:“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要苦大仇深的,好像我是个快灭绝的珍惜动物似的……来,笑一笑。”
奚野突然伸手,双手捧住他的脸,季言礼一愣,没有躲开。
“怎么了?”季言礼下巴被捧着抬起,感到脸颊都被奚野的手贴得暖起来,像是快溺死的人被托上水面。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有就有吧,我回家洗洗就好了,不碍事的。”
层层飘雪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儿,季言礼白皙的脸因为喝酒变得热而软,醉成这样眼睛还是清亮的,像是盛着一汪水。
“季言礼,你别笑了,”奚野低声说,“你笑得我心里难受。”
季言礼心说这有什么不笑的呢,也没出什么大事,他确实就只是想喝喝酒说说话,否则他跟谁说呢?
季以禾不理他了,谢安之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就想跟爸爸喝一杯而已,季知书这辈子还没和儿子喝过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