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灵闻声回头,渺远地望了一眼。
在白雪反光中她看起来好像褪了色,肌肤几近透明,散落的长发在风里起伏。
“回来吧。”奚野插着兜走出天台的门,淡淡道。
纪语灵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又看向远处即将下沉的落日。
她站在只有半足宽的平台上,只要一前倾身子,就会倒下去,脚下是六楼高的冻得冰冷的水泥地。
任景秋和季以禾气喘吁吁地跑上来,面面相觑,两个一贯敢说的人却双双变哑,怕说错话。
不敢说,又不敢不说。
“谢谢你们来送我一程。”纪语灵的声音轻得像风,“我本来想一个人看完这场落日。”
季以禾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纪语灵,你不要做傻事,舒敏那种贱人不值得你去死!”
“我爸妈离婚了,他们最近一直在打官司,关于我的抚养权……不是抢我,是都不想要我。后来我妈输了,因为我未成年,而她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法官觉得她能更好的抚养我。在法庭上,她气得嘴唇发抖,我看向我爸,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纪语灵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走近好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不说也可以的。”
她话里的忧伤淡得像水,但却比大吼大叫更让人笃信,她绝对会说到做到。
季以禾和任景秋的脚步立刻停住了。
“我一直都是个很普通的人,我成绩一般,体育一般,是中考意外考好进了翰林,但那不能改变我是个废物。我成绩越来越差,我努力了,可我很笨,我连自己的社团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