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季言礼照旧是一放学就冲了过来,门铃按得震天响,奚野明明在家就是不开门,坚持了一阵以后季言礼不忘了隔着门叮嘱他在家也要看书学习,而且必须要开灯,不能把眼睛搞坏了!
然后季言礼照旧坐下来写作业,一写写到天色昏暗,坐得屁股生疼,腰也酸了,也不知道奚野在家里干什么,但总归他就是要等到他开门为止,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季言礼叹了口气,抬起头,眼睛酸痛发花,周遭的景物模模糊糊的,仿佛半空中还浮着一行行蚂蚁般的小字。
微风拂过前院的草坪,一丛丛野生的白色黄色的小花在黄昏中麦浪似的摇摆。
昏暗的天色中,南风低低拂过。
蓦地,奚野家前院的灯一齐亮了起来。
季言礼一愣,莹莹白光或高或低地挂在院中,藤蔓掩映,错落有致,低矮的小地灯圆滚如南瓜,前庭的顶灯也开了,瞬间将周围都照得明明白白亮亮堂堂。
季言礼立刻爬起来,结果腿坐麻了,一转身就扑通一声跪在门口,同时门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手机砸地的闷响。
季言礼眼睛一亮,撑着膝盖,咬牙爬起来拍门:“你是不是在偷看?你有功夫开灯为什么不开门?奚野!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是残害老年人。我又没有要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不敢开门?!分手就分手,我不能跟你当好朋友吗!”
话一出口他顿住了,摸了摸嘴唇,总感觉这句话是在哪里说过。
想起来了,三年前他刚见到奚小野的时候,他犟着脾气闭门不出,季言礼就盘腿坐在他书房门口往门缝里塞纸条,当时为了哄小叛逆开心,纸条上写“我不当家教也不当老师,做好朋友行不行?”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奚野还是闭门不出,他还是坐在门口,两个人比着犟,看谁犟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