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100章

清溪医院。

到处都是刺目的洁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床底的轮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几个专家轮番出来跟季言礼谈,最后连院长都过来了,大意就是谢安之目前生命垂危,全器官衰竭,不救的话活不过今天,如果真的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可以救,但是救完以后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她撑不过一周,而且极端的创伤性治疗可能给病人带来痛苦。

而且,谢安之自己说,不想继续了,不想开刀,不想要呼吸机。

她说,让我就这么死了吧。

“现在我们给她用了吗啡镇痛,但她还是清醒的。”医生说,“你是唯一成年的直系亲属,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季言礼说:“我想去看看她。”

他走进病房,生日那天谢安之还是言笑晏晏的,穿着大红的衣服,衬得神采奕奕,有几分是装的,又有几分是强打的精神,坚持要他离开,又有几分是因为撑不下去了。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季言礼坐在床前,握住她的手,谢安之瘦得让人心惊,能摸到手上每一根骨骼的形状,手腕细得仿佛轻轻一握就能圈住,血流带着大剂量的吗啡在皮下微弱地流淌,原本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肤布满了皱纹和褐色的瘢痕,身体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冷下去,无论季言礼多么努力去暖她的手,都好像提不起一点生气。

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迟缓无力,绿色的波纹起伏跳动,每一声都让人害怕是最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