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此时已不在南山镇了,他家的那位亲戚据说很远,短时间是不会回转的。”云思川抬抬眼皮看去,是云州的守备,掌管云州军事兵马。他与官场众人打过不少交道,素来知道官场上一些人的为人处事。圈养妓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现在这年头反倒是玩弄小倌和男戏子成为一时的风尚。他看出这里面有些人对莫南槿是起了觊觎之心,但是把他那么一个清华贵气之人当做小倌,戏子之流,未免这眼神走的太离谱了。不过反过来说,这些人也不是一无所觉吧,莫南槿此人天生带有一种气质,即使穿着粗布青衣,混在平民百姓中也令人觉得高山仰止。否则方才莫南槿在的时候也不会只是拿眼神看几眼的问题了。估计现在也只是过过自己的嘴瘾罢了。幸亏莫南槿是在南山镇这样的小地方,镇上的人淳朴,即使觉得莫南槿容貌过人,也不大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这要是在外面,即使众人碍于莫名的原因不敢动,但光出门就收到的那些暧昧的眼神也够让人浑身发毛了。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从大门外跑进来,在雨廊下拍了两下身上的雨水,进得大厅后,疾跑的脚步略缓,但还是比往常快了几倍的步速来到云思川身边,支着手在云思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就只见云思川脸色大变,站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青川,带我招呼诸位贵客,我去去就回,诸位见谅。”云思川歉意的拱拱手,就疾步向门外走去。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思川来不及回答他什么,匆忙之间竟然撞掉了其中一张桌子的碗筷,杯盘齐碎,连声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就随着那位小厮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一向稳重的云家的当家人慌乱成这样。
其实这个小厮就说了一句话:莫家少爷被官兵抓回来了。
这个人就是当时送莫南槿出门的那个小厮,是云思川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叫做云念,是云家的家生奴才,机灵懂事很得云思川的赏识,这次帮着莫南槿走人,云思川也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就指使云念一人负责此事,嘱咐千万不得告诉他人得知,并说务必要确认莫南槿一家人安全的离开南山镇再回来和他通报。
这云念做事也稳妥,他送莫南槿进了马车以后,就悄悄的尾随着马车到了出镇的路口,马车跑得很快,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个影子,但是也确信是安全地出镇了。正想回家给大少爷报平安信,但是忽然之间雨就下来了。他见雨大,寻思着先躲躲雨,就在镇口的一间小茅屋里躲雨,但是见这雨越下越大,云念也急了,想着不管怎样了,先跑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也没个停下的样子,就在云念想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冲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进镇的大路上传来了整齐有力的步伐,在这大雨中依然清晰,由此看来估计人数不少。云念心中也惊奇,南山镇这么个小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他扒开窗户悄悄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好多的官兵,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手持刀剑,方才已经离开的莫家马车就被夹在这些人中间,官兵环绕,驾车的人也从莫家的那个明庭换成了一个官兵,他本想多看两眼好回去和少爷禀报,但是为首一身玄衣的年青公子似乎发现他了,远远的瞥了一眼,他看清了那个公子的模样,真是神仙样的品貌,可是那眼神说不上有什么内容,可是就是让他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他腿一软,坐在地上,直到那些官兵过去了,他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冒雨回来和少爷禀报了。
云念一路上把他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少爷,云思川到莫家宅子的时候,就见莫家大门外已经是重兵把守,莫家离开时乘坐的那辆马车就停在门外。那些驻守的兵卒即使在这大雨中也是站的纹丝不动,他自然不会和云念一样认为这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他看得出这是一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云念以为的凶神恶煞就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伐果决之气。莫南槿,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竟让人出动一支军队来追杀,而且明显看得出这还是一支精锐之师,那么能调动这样一支军队的人,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们在这里说的时间很长但是在云思川的脑子里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
“这位军爷。”云思川上前两步抱拳道:“我与这家的主人有些渊源,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我与他有些话要说。还望军爷通报一声,给个方便。”云思川话说的极为客气。
站在门口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想:五年前,那个容王府世子当庭自杀,主子爷就大发雷霆,这次得知竟然是诈死,主子爷亲自调军,日夜兼程从京城赶过来,这会儿说不定在里面怎么雷霆动怒呢。谁敢选在这个时候进去找晦气,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瞧方才主子进门前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容王爷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想起来就觉得恐怖,心里暗暗打个哆嗦。
云思川不知道眼前这人眼神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这样子似乎也没有进去通报的打算。
“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等着不是个事啊。”云念又把伞往少爷头上移了移,这么大的雨,打着伞都不顶事,这么一会少爷的衣服已经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