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后寒突然开口道:“这位娘娘……小民是奉命进宫的画师,为皇帝陛下以笔留住今年夏天盛开的荷花,奈何小民体弱,今天日头太大,小民体力不支中暑晕倒,幸亏皇帝陛下宅心仁厚,允许小民在此休息片刻。”他言辞恳切充满条理,态度不卑不亢,光明正大的样子,不见丝毫惊惧。禾后寒说罢,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小人物特有的有些卑微的笑容。
郑伊柔不禁哦了一声,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是她脑子不如禾后寒好使,自然找不出禾后寒的破绽。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却厉害极了,大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一介草民见了柔贵嫔为何不行礼?娘娘还站着,你反而坐在床上,成何体统!还不跪下!”
郑伊柔一想也是,这也是个台阶,便不说话,等着禾后寒行礼。
禾后寒面无表情,冷淡地道:“小民暑意未退,站起来还成问题,况,皇帝陛下叫小民好生休息,娘娘难不成要违背圣意?”
那说话的小太监一下子噤了声,反而郑伊柔却不知深浅地怒道:“你竟敢狡辩!”
禾后寒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这样一个妃嫔……
就在这时,好像嫌状况不够乱似的,门外又进来一拨人。
打头的竟是德妃李溪。
两方人马一照面,郑伊柔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矛头唰地指向李溪,气的脸通红,愤怒地道:“有些人就是自己儿子没了,见不得别人好!”
李溪听了这话却没有如郑伊柔预料中那样动怒,而是流露出一种悲悯的眼神,那让郑伊柔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并非多么可怕……而是,像在看一个死人……
李溪得体的朝禾后寒微微行礼,道:“打扰了您休息,本宫难咎其责。”
禾后寒懒得理会,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郑伊柔好似摸到了点什么,可又觉得有些惊恐,下意识地想不下去了。
李溪瞅她一眼,微微一笑,带头离去。
郑伊柔无法,狠狠跺了下脚,也急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