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事?我不懂事还是你不懂事?你也不想想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干的什么勾当?还杀官还替天行道,那些银子你见他们给老百姓一个铜板了吗?啊?你见了吗?”方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音调不由自主的拔高,然后便是一阵呜呜声,想是被捂住了嘴巴。
“我的阿随,我的祖宗,你小声点行不?你忘了咱这儿还有别人?”
“别人还不是你召来的!”方随轻哼一声,但声音也小了下去。
“这次真是最后一次了,听说好像是鞑子皇帝排了什么狗屁钦差来查这些事,听说主子给了大笔银子,让昨晚最后一票就暂时到外面避避风头,待钦差走了再回来。”
“阿启,这掉脑袋的勾当……要是皇帝知道了……”方随这两句说的特别轻,还有点发抖,“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去我都好害怕?你要是回不来我怎么办?”
“唉,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睡吧,别那两个人醒过来就麻烦了。那俩孩子挺好的,我不想杀他们。”
“他们还是孩子!你你……”方随气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不动他们,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阿随,我明天就要出去了,我们……”方启的声音颇为委屈。
“呸。”方随啐了他一口,“不害臊,等你回来吧。这有外人在呢!”
“我不管……我……”
方启的话还没说完就又是一声闷响,胤禩猜着是他又被方随给踹下了床,然后他不由斜了胤禛一眼,他要不要试试把老四踹下床呢?
两人都没想到就是个借宿也借出了这么大的事,先是兄弟禁断,后是杀人,且听他们这话也不是第一次杀人,更不是一个人动手,再加上都在这福建行省,更有刚来便听说的死贴事件,很难仍然不往一起联想,只是那个主子是谁?
“四哥……”胤禩忽然轻声唤道,只话还没说完便被胤禛用手堵住了嘴:“嘘,睡觉,有事明天离开再说!”
那只手就放在自己唇上,掌心还有长期舞枪弄棒下来的薄茧,擦在唇上痒痒的,胤禩顿时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乖乖的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胤禛看着乖乖睡觉的胤禩暗地里抹了一头冷汗。
今天的事情对他说实在冲击太大。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乱人伦逆纲常,死后必是下十八层地狱的,谁知此时却得知原来这样的人不止自己一人,这一直背在心中的压力顿时一轻。若依他往日性格,必是国事第一,此时他却没了这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