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越落越急,桑落撑着伞扶着崔清酌往酒坊去,小路沿着江边蜿蜒,江边还有几丛绿荷,崔清酌偏头,听见荷叶掬了满心雨水,等撑不住猛地弯腰,那一捧水就被倾入江中。
“你怎么不说话?”
桑落本就比他矮一些,又怕崔清酌淋雨,艰难地撑着伞,闻言愣了愣:“我在想梨白要怎么酿。”
崔清酌伸手去接伞柄:“你扶着我就好。”
等桑落把伞交给他,崔清酌才说:“不用酿了,我不会成婚。”
“少爷?”
崔清酌摇头:“你也别喊少爷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三哥吧。”他将伞稍微忘桑落那边斜一点又接着说:“娶个人我不喜欢,他也不欢喜,做上一辈子怨偶,也许还要带累孩子,想来没什么意思。”
“啊,”桑落小心地扶着他的手臂,呆呆地问:“怎么会不欢喜。”
“你还小,不懂这些。”
和桑落待在一起其实很舒服的,他心思简单,对他来说没什么酿酒更大的烦恼,崔清酌的手指一动,想摸摸他的酒窝,就听见桑落结巴道,“三,三哥……我不小啦。”
此处的水最好,因而方圆数里大大小小坐落了七八座酒坊,崔家酒坊外果然有几颗梨树,这个时节已经结了嫩青的果子。
桑落和崔清酌一起走进来,桑落把油纸伞接过去收好放在一旁,就房里的人已经都看见崔清酌,站起来和他见礼。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崔清栩是崔家旁支,被父亲送来跟着师傅学酒,桑落排第八,他就是小九。听说桑落回来,已经跑过来拉着他往里走:“师兄你来看看我的酒曲……”他一转身就看见了崔清酌,高兴道:“清酌哥也来了!”
见到哥哥,清栩也不要师兄了,叽叽喳喳地问长问短。
已经有几位主事闻讯过来见东家,崔清酌被安置在窗下一片干净的地方,等他问酒坊的事。桑落见他用不着自己,随手挽起衣袖铲酒槽,一边侧耳听着崔清酌那边的动静,清栩极为聪明,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熟悉酒坊的事,偶尔不动声色地提醒两句,桑落才松一口气,一下下地铲着酒槽。
“桑落?人都跑哪了?怎么让你在这铲酒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