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谦其实心底也明白:那顺儿自幼跟着姐姐和林瑯长大,对这母子俩的忠心日月可鉴。当年姐姐过世的时候,这小孩子死活有好几日,油盐不进;后来林瑯随自己去了丝路,没带上他,回来后便终日骂张谦:“拐了少爷跑的坏舅爷!”
张谦叹了一口气。自己闭口不肯透露分毫,对这孩子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思索间,只见候在林府前的自家的小厮上了前来,递过一张纸。
就着林府门前透亮的灯笼下,看了半晌,张谦瞪大了眼睛:“这……谁给你的?”
小厮回答:“一个路过的人——高高的,说话带些不知哪儿的口音,说是他受人所托,指名要给少爷您。”
“去——你先回府里把收拾好的行囊带上,一会儿直接去码头与我碰面,我有急事要处理。”
那下人听了命令便走了。
张谦正要迈开步子赶赴纸条上的地址,却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向尚未走远的小身影喊了一句:“顺儿!”
那身影站住了,却并不回头。
“过来——”
不为所动。
“过来呀!舅爷找你有事儿。”
依旧不为所动。
“舅爷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张谦尽量打着含糊,眼神瞟着林府下人,所幸那些下人似乎都没听出什么不妥。
只见顺儿转回了身,脸上的神情有七分期待,却又被三分怨怼压抑着。
张谦心头焦急:“你不来那舅爷自己走了。”
话落,顺儿要命似地跑了上来,途中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驿站简陋的茶桌前,顺儿扑在林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谦则和唐玉树坐在另一侧,两人各自挂着虚汗蹙着眉苦笑,看着一场“久别重逢”,坐立不安。
方才听罢林瑯一通讲述,张谦含含糊糊地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