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但就是会怕。
后厨里乍然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林瑯无处发泄的烦躁因此得以借题发挥:“陈逆——你又摔了什么?”
探出脑袋的陈逆赔笑:“打翻了一个醋壶子——不过没碎,没碎……嘿嘿!”
“哦……仔细着点儿!”既然没造成什么损失,林瑯这厢的发挥没能得以继续。
收回脑袋的陈逆赶忙收拾着,半晌悠悠地从后厨飘出一句:“好酸哦……”
憋的林瑯胸口生疼,又不能奈何这个小孩儿。
林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酸,但就是要酸。
那口气儿直到傍晚时分送走客人后才消的,三人窝在后厨里取暖。
“最近生意越来越不错了——今日又是过了申时过半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但其实马上酉时就又会来人了。”一面对着水瓮的倒影整理着自己头上戴的朱樱绒簪,林瑯一面道。
唐玉树点头:“是了——是因为人太多了,常常排不到桌子,近段时间晚上的客人也来得越来越早了。”
“好烦啊……”林瑯抱怨着,嘴角却翘得老高。
照这么发展下去呀,只会越来越赚。
日后攒够了本儿,再把店开金陵去,开姑苏去,开扬州,还有临安城里也可以——说起来……前几日还有徽州的商人路过,吃完之后表示愿意注资,往徽州引进——徽州人会做生意是出了名的,和他们合作或许也能赚一大笔呢……
终于整理好头上的红绒球,心满意足地林瑯又踏起悠哉的公子步,在屋中四处走动揉着筋骨;院子里传来人声——“啧,你看——晚客来得真是越来越早了——陈逆?”
“在!”还在变声的小男孩儿扯着嗓子回应。
“快整理整理,准备接客人了!”安排完陈逆的工作,林瑯晃着脖子理了理衣领,收拾出一张笑脸,端起大掌柜做派,从后厨走了出来。
——只见来者却是那个媒婆,身后还带了个羞怯怯的姑娘。
笑脸就此散得不知所踪。
☆、第二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