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陈滩旧梦 梁阿渣 1575 字 2024-03-15

林瑯说:“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傻……”唐玉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咬了咬牙关,给自己打气。

——就像上战场那样!他对自己说。

而后他伸手环过林瑯,稍稍使一点力气就可以将他单薄的身体牢牢困在自己的怀里。

林瑯因羞赧而下意识地将胳膊挡在胸前,对唐玉树凑近的脸有几分畏惧,闭紧眼睛别过头去。唐玉树方才的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望着怀中的林瑯——像是降服了一个平日里耀武耀威雄踞山头的大妖,在即将捕获他的那一刻,他突然收敛尽了一切威风,坦露出自己的弱小。

唐玉树于是趁胜追击,轻轻咬了咬林瑯的耳垂。

“我病糊涂了——我以为那一整段……都是我自己做的春梦呢。”

林瑯转回头来,带着一副“你怎么可以傻成这样”的不可思议表情与唐玉树对望了良久。

终于忍不住,两人一并笑了起来。

☆、第三十八回

第三十八回二公子杯酒释遗憾痴舅爷年夜续旧情

金陵城里华灯比以往都要明亮。张谦沿途浏览,却无心驻足。

半月前唐玉树旧疾突发那一夜,凌晨时分顺儿跌跌撞撞叩开张府大门,随下人来到卧房里声音哑地说不完整话,焦急慌乱地向张谦通报:“舅爷!唐……唐少爷要死了!”

睡得半懵的张谦一时间在脑中没对上“唐少爷”这个人物。

可方才听得动静还在抱怨“吵死了”的李犷,却从榻上猛然坐起,颊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动而致使下眼皮半阖,视线因此显得凛冽而尖锐:“他怎么了?”

问询清楚病因之后李犷起了身迅速穿戴,指使张谦先去准备车马,自己将随从的大夫从侧院里都叫了起来。

去往陈滩共两辆车驾——张谦独自一辆在先;李犷拉着顺儿和大夫们局促地挤在后一辆车里,焦急地讨论着沙场上曾有过得此类病例,关于唐玉树的伤势,关于病症处理。

张谦听着也一同焦急,可被排除在事件之外无法分担任何,也孤独无措。

快到陈滩的时候李犷和顺儿换了车来坐,张谦才得以询问:“有救吗?”

“那个傻子——总是把自己作死。”李犷咬牙切齿:“以前就这样,所有事情都自己消化,疼死都不肯说……现在好了,小事一桩生生拖成大案——就算我带了一车无常鬼去帮他还魂,都得看阎王爷心情怎么样!”

李犷回答着的是张谦的问题,可没有一丝注意力从唐玉树身上分离出来。

张谦知道李犷后来负气赶走林瑯,想把早与自己辞行的唐玉树再拢回身边来——是非发生不可的事情——唐玉树是李犷心头一束白月光——就算任由这轮月光漂泊在外,就算任由这轮月光落入他人院落了,可李犷不容许这轮月光不被人好生收藏。

张谦对他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一举一动,张谦都能猜得出意图。

……也阻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