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沉转过身,一副跃身欲离开的架势,正在这时,他听见身后荀葭阴阳怪气地道:“我和定王勾结还会问你?袁聆歌比我可靠?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就你这样,也难怪你会被定王耍得团团转了。”
段宁沉装出发怒,转过了身,“你……”
荀葭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你情人从李叶舟手上给救出来,但你需要先帮我得到颂道玄录,以及与我同享有关定王的情报。如果你都做到了,我就帮你救人。”
段宁沉皱眉,不满地说道:“我得帮你两件事,你才帮我救人,这不公平!如果我替你达成以后,你就跑路了,那我岂不是一无所获,还替你承担了后果?”
“你还和我谈公平?”荀葭冷笑一声,“今晚你帮李叶舟端掉了我苦心经营的赌场,我没有啖你肉,饮你血,已是忍耐到极致。我好歹会实现诺言,顾及些许情面,但袁聆歌那疯女人……呵,你若是愿意找她合作,我当然也不会阻碍你。只是她的那些前科……但愿你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她给分尸。”
段宁沉面露纠结,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说道:“好的吧!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不得食言!”
荀葭轻飘飘的道:“好。”
段宁沉回到武林盟后,便直奔主院,也不顾现在天色已晚,直吼吼地对院前的护卫道:“快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李盟主商量!”
护卫客气地道:“段教主,现在是子时。盟主已经歇下了。”
“这件事真的特别特别特别重要,不容耽搁。他说不定还没睡,你们赶紧进去看看!”
段宁沉现在焦虑万分。
通过荀葭方才的言语,他充分怀疑荀葭是想要杀裴叙。他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裴叙,但是找不到,也只能要李叶舟代转达了。
他与护卫纠缠了一会儿,聂彬走了出来,抱拳说道:“段教主,里面请。”
段宁沉也没注意看聂彬的脸,便急忙冲进了院子。
屋门前也伫立着数名守卫,在他欲进屋时拦住了他,“段教主,盟主正在闭关。您在门外与他交谈即可。”
裴叙还没睡,他仍在处理元国公一事,听到院外隐约的声音,便叫人去探查是什么人。
不出所料,是段宁沉。
徐荐那边又偷摸地来了一趟他这里,向他汇报了和段宁沉之间的事。可以确定段宁沉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只是,那夜段宁沉说的那一番话,着实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回来病倒后,终日昏昏欲睡,任由医师诊治。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也是喝药,进食与如厕,与外界的交流也是极少的。
而在他浑浑噩噩之时,竟多次将在床边走动的近侍看成了段宁沉。梦中也多次出现了男子仰望夜空,双眸如星的场景。
醒来后,他仔细思考着段宁沉的话,总是觉得真实的自己与段宁沉话中的自己大相径庭,想不通段宁沉又怎会那样去理解他。
分明他是不想欠段宁沉更多,也能被段宁沉理解为是他在关心他。
段宁沉似乎总是将他想得太好了。听着段宁沉的话,他都觉得对方说的是另一个陌生人。
但这种感觉却也不太坏。
十六岁时,他曾无意中亲耳听到徐荐对其母亲缙央长公主的控诉,指责她对小舅的偏心与偏袒,并罗列了许多的事例。
他才首次发觉一些在自己看来平常的关怀,背后隐藏着的是他人的苦闷与泪水。
现在近八年过去了,徐荐心结已经打开,自然不再是那稚嫩的少年,他也不知那日裴叙听了他们母子间的对话。不过裴叙从未忘记那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