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沉急忙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担忧地道:“真的没事吗?”
“恩。”
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晕红,唇被轻咬着,似乎也浮现了些许的血色。那羽扇般的浓密眼睫被汗珠染湿,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也沾了水色,眸底的黑似乎显得越发深沉了。
上半身也按得差不多了,段宁沉将他平放在了床上,问道:“小叙,毛巾放在哪里啊?我给你将后背隔一下,免得着凉了。”
裴叙阖了眼,低声道:“衣柜下层。”
段宁沉赶忙拿了条大的毛巾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后背的衣内,又拿被子盖在了他的上身。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侍从的声音,“王爷,丞相府送来了拜帖。丞相大人将在今日未时来访。”
通常拜帖都会提前一日送达。丞相看来应是有什么要事。
裴叙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对段宁沉道:“同他说,我知道了。要他将拜帖放在书房,我待会儿去看。”
段宁沉忙不迭地扬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又低下头,忧心忡忡地道:“小叙,你现在会客没事吗?”
裴叙道:“无妨,休息一阵就好了。”
瞧他这般,段宁沉也没心情再揩油了,老老实实地给他按完了四肢后,拿手帕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问道:“我让人准备药浴?”
裴叙“恩”了一声,他听见段宁沉起身匆忙出门的声音,忽然叫道:“段宁沉。”
“恩?怎么了?”段宁沉回过了头。
裴叙睁开了眼,看向了他,说道:“多谢。”
“嗐!”段宁沉挠了挠头,“不用这么客气啦!”
裴叙又道:“我王府库房的东西,你尽可随意取用。若有什么需要,也尽可同下人们说。”
段宁沉眨了几下眼睛,撑住了门框,笑嘻嘻地道:“我这算王府女主人的待遇吗?那我出去是不是可以说我是定王妃了?”
裴叙:“……”
段宁沉送了他一个飞吻,故作娇羞地道:“王爷,等臣妾回来伺候您!”说罢,他迈着小碎步出了门——观背影都非常辣眼。
他仿佛有种能化任何气氛为滑稽的特殊能力。
裴叙轻叹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若是能侥幸病愈,不出意外,他未来也不会娶妻,会与段宁沉一直在一起了。
成亲并告天下知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给他承诺,以及作为他伴侣该有的权利。
只是现在身体的恢复结果还未可知,是以“承诺”也只能往后压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段宁沉抱裴叙去泡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