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能护你多久?”郑听雪说出这句话,手中白梅挥下,一道强悍的剑气冲出,转瞬之间撞上聂踏孤的右臂,顷刻便撞碎了聂踏孤的骨头,将他的手臂扭曲成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
“你这——”聂踏孤手中长刀应声坠落,他瞪大眼睛,紧接着郑听雪落下,一剑利索斩掉他左臂。
聂踏孤痛吼起来,郑听雪恍若未闻,剑锋继续向下,又是一挥,将他的双腿沿着膝盖位置齐齐斩下。
竟是手起剑落,面不改色地将聂踏孤的四肢全数削去。
“啊......”聂踏孤宛如一个人彘倒在雪地里,鲜血从他的四肢喷出,他先是一瞬间的茫然,再是痛到发疯发狂,仅剩的躯干在地上不断扭动,接着他开始真正的陷入癫狂,“郑听雪,郑听雪!原来你也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哈哈哈哈!你也是个疯子,你和我一样,也是个疯子!”
他一下狂笑,一下大哭,郑听雪却始终站在他身后,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神明,注视着人世间一切肮脏苦恶。
“除你四肢,是为了不让你放毒。”郑听雪走到他面前,弯腰正要去提他,忽然聂踏孤张大嘴巴,竟从他的喉咙里钻出一条蛇出来!
郑听雪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那毒蛇窜得极快,眨眼间便咬住了郑听雪的手臂,郑听雪虽然反应很快,在毒蛇的獠牙刺进皮肤的一瞬间就抬手捏爆了蛇头,但毒液却不可避免地渗入他的血液。聂踏孤侧着脸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不断溢血的口齿大张着发出咯咯笑声,“你要死了,郑听雪,你马上就会死,你会死得比我还难看!”
郑听雪的手臂迅速蔓延出青斑,他直起身,依旧平淡地看了聂踏孤一眼,说,“是吗。”
接着他举起白梅,以剑刃对准自己的手臂,刺了进去。
他面不改色地将被毒蛇咬过的地方连着手臂上一大片皮肉以白梅剜去,鲜血淋漓流出,剑刺得很深,几乎将小臂侧边整块肉都割下来,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他下手没有一丝犹豫,也正因如此毒素还来不及往他的大臂上蔓延就被连根削去,一截发青的血肉落在地上,很快便萎缩蜷曲了。
聂踏孤愣愣看着他,像是死了一般张着嘴。
郑听雪微微喘着气。他的瞳孔有片刻的涣散,却很快再聚集起光来。他废了自己的一条手也不在乎,只随手扯下衣袍一角粗略将创口包起,以免血流得太厉害。接着他继续伸手将聂踏孤提起来,往外拖。
“郑听雪......呵呵,呵呵,真是个疯子,难怪长落会栽在你手里.......哈,你不是要杀我吗,杀我啊,快点,快杀我,我好痛,快杀了我啊!”
聂踏孤被他揪着头发拖在地上,沿路留下又长又厚的血痕。他神经质地在郑听雪身后念叨,一下吼着要郑听雪杀了他,一下嘴里发出悉悉萃萃的低音,似乎是在诅咒所有郑家人永生永世不得好死。但郑听雪丝毫不搭理他,只是拖着他往药房前院走。
他绕过山壁,一脚踩进堆至膝盖的雪里。接着抬起头,停下了脚步。
遮天蔽日的大雪之中,一身黑袍的沈湛站在他的面前。他们相隔一间破败的小屋,被聂踏孤撞碎的窗户还在寒风中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