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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将来还能回来看他们, 但在栏杆的另一头看到父母斑白的两鬓时, 他还是会有点感慨。

高铁站、飞机场、大巴站, 这三个地方似乎是收集眼泪与离别最多的地方, 在这里的旅客究竟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是去见什么人, 还是在和谁离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林昼坐在座位上, 从包里拿起本子,再从笔盒里摸索出一只炭笔, 靠在腿上开始画他所能看到的景象。

杭州东站的窗户直接到达顶端,整个候车室堂皇明亮, 能看到万里晴空下几朵薄云在飘荡。

时间关系, 林昼在等车前只画了大概的轮廓,剩下的一半在高铁座位上接着画。

高铁发动,那些景色逐步后退。

林昼的旁边坐着一位大叔,蒙着眼睛打瞌睡。

林昼画着画着, 突然想到三年前的情景, 不由轻笑。

“跟三年前来小南山时一模一样啊。”

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靠窗绘画风景, 一幕幕景色在眼里倒退, 然后来到小南山, 开始他的新生活。

三年前, 他住的地方还不是现在的小区,是跟另外两个室友在离画室较远的地方合租。

半年后,其中一个室友说要回老家结婚去了,打包离开,又过了一年,另一个室友说他要和女朋友同居,也走了。

一个人自然吃不消租一百平方的房子。他找了两个月房子,最后找到了现在住的小区。

房子不大,适合独居,每个月才两千三,包括水电费,算是很便宜了。

房东虽然有点爱炫富,不管说什么事都会拿着他那兰博基尼的车钥匙甩来甩去,但人挺好的。

那天是2016年4月12日,他参观新家拿钥匙。

房东带他参观居住环境,在厕所里,他提醒他:“你对面的邻居人挺好的,你到时候可别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对人家□□熏心啊。搞什么动作都小声点,别打扰到她。”

他识趣地点头:“我知道,毕竟是独居女性嘛,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