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胡乱着的心,终于找到自己的规律,沉稳有力的缓缓在心口跳动,沈肃定定看着手中的药,犹豫半晌,头脑昏沉,还是拆开来,桌上放着一瓶水,他抿了抿唇,伸手拿了过来,瓶盖没有盖紧,虚虚地放在方面,在他挪动的过程中,悠悠晃了几下,滚落在地,像是砸在他的心上,悸动的同时,眉头忍不住一挑,沈肃诧异,手下的瓶子,是……温的。
就着温水喝下了药,沈肃一愣,这瓶温水居然是……甜的……
趴在桌子上,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后身看了看挂在教室后面的钟,居然已经睡了半个多小时,临近下课了。
浑身无力的软绵感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已经吃了药的心理作用,头昏脑涨感也褪去了不少,全身上下猛地轻松了起来,而之前心悸不已的陌生感也荡然无存了,沈肃忍不住按了按,舒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他定了定神,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讲台上的老师身上,没有注意身侧同学们发现他醒来之后投过来的诡异的视线。
沈肃不知道的是,在他昏沉着睡着的时候,被老师发现,刚打算叫醒他时,顾冬存直接站了起来,神情自若,说他感冒不适,还请老师谅解。
老师蹙眉,正要发作,顾冬存捷足先登,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不要钱的恭维话流水似的脱口而出,直说的老师面色发红,连连手往下按,示意她行了行了,然后满面春风的转身,对埋头睡着的沈肃视若无睹,听到下课铃响,还很罕见的没有拖堂,含笑地说了一声下课,潇洒地离开教室。
同学们:“……”
满枝也忍不住诡异地望着她,对方才顾冬存的侃侃而谈刮目相看。
顾冬存茫然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满枝:“没……没什么。”
昨夜回到家后,大雨下了一夜,顾冬存睡到半夜猛然惊醒,突然想起以前沈肃似乎每次淋雨之后,第二天都会不舒服,感冒发烧。他的身体不是很好,虽然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但以前经常应酬,被酒精掏空了不少,抵抗力也比不得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如今沈肃还会不会如前世一样,但既然胃病是以前就有的,那么他的身体确实不如一般人。顾冬存忍不住准备一些常用药,有备无患。
于是翌日大早,就翻箱倒柜,家里的常备药用完了,她便跑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些,转而去等沈肃的时候,却早就已经与他错过,这才导致了顾冬存来学校差点迟到的原因。
顾冬存和沈肃,两人同样淋了一场雨,也不知是老天格外眷顾顾冬存,还是顾冬存的身体素质强硬,在淋了一场大雨外加摔了七荤八素之下,居然没有任何不适,反观沈肃,低咳不断,难为他每天拖着病体,坚持听着无聊乏味,让同学们昏昏欲睡的课。课上还压抑着自己的咳声。每听他咳嗽一声,顾冬存的心就好像被猫抓了一下,断断续续,折磨人。她不着痕迹往后看了好几眼,心想他这几天是不是忘记吃药了,怎么还没好?
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哪怕沈肃对她不假辞色,顾冬存也硬着头皮顶着他蹙眉投过来的视线,鞍前马后跟在他的身边,对他的冷眼也能做到视若无睹了,掐着点儿的把药送到沈肃的面前,不想听她说话,她便闭口不言,只堆着笑,捧着温水和感冒药,固执拦在他面前。
见不得她,她便把药放在他的桌上,然后在远处偷窥,他要是吃了还好,扔了的话,她总能从包里掏出另一份,轻快地再次送到他面前,好脾气道:“扔了也没事,你有病,我有药啊,多着呢,客官您慢用,甭担心,管够!”
沈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