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煦心一下子就软了。
好憔悴的师尊。
他以前从不需这样适应光线的变换,那是普通人才做的事情,修行大能眼前总是清明的。
他直觉祁云身体好像不太好,又想起了攀雷门他小臂的伤,还有眼角的血泪。
心里生疼。
十年了,很多怒火,很多气恼都会淡化,那之后慢慢浮上心间的,反而是长年相伴的点点温情。
楚煦突然不气了,也不恨了。
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跟他生什么气呢。
楚煦这样想着,便轻轻牵起了祁云的手。
祁云怔了怔,听见楚煦说:“师尊累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祁云微微垂头,似乎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任由楚煦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闭上眼睛的人最容易没有安全感,但祁云的步子很稳很稳,跟在楚煦的身后便没有丝毫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跟着他走。
楚煦在心里轻叹,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十指紧扣,走着走着,雪便落满了肩头,楚煦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下着雪一直走就能走到白头,此时正应景,便想调侃一下,转眼才想起祁云一直都是白头。
就好像早已在时间的尽头,静静等着另一个人靠近。
楚煦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手往回一拉,祁云猝不及防,被他温暖的怀抱拥了个满怀。
“你......”祁云睁开眼睛挣扎着。
楚煦低头吻在祁云发顶,轻声说:“师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祁云僵住。
“师尊,我好喜欢你,这十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楚煦摩挲着祁云单薄的脊梁:“我还是想和你好,不管发生过什么,我还是想和你好,怎么办?”
祁云不动了,静静窝在楚煦的怀里,久违的熟悉的热烫唤醒他身体的记忆,太多太多的情愫蜂拥溯回,如鲠在喉。
“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待在我身边,那些流言蜚语我都可以替你挡下,你只要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祁云沉默了,直到楚煦灼热的呼吸落在他的唇角,他才微微侧开头,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你的灵石集齐了吗?”
楚煦动作停下,低声说:“还差一枚,不急。”
祁云轻轻推开他,思忖着说:“你的修为应该可以更上一层了,正好你回来,我给你解了禁制吧。”
楚煦很不爽,不耐烦地又把人搂了回去,气恼地说:“师尊,我现在不想谈什么修为灵石,我想谈谈我们。”
祁云又沉默了,楚煦摸着他清瘦的身躯突然感觉到剧烈的心痛和无底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