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哉,嘉阳若生为男子,入空明堂当如探囊取物。”
写完之后,又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承平帝便命张公公拿出了自己平日里常用的几枚私印,亲自沾了印泥,在画纸上找好了位置,盖了下去。
“嘉阳若是生为男子,空明堂的书画院之中,必定有你一个位置。”
收好那几枚印章,承平帝真心实意地感叹道。
元少晴方才见他盖章,便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此时闻言便谦虚道:
“空明堂中的诸位画师大人,擅长的乃是文人画一类,从太宗朝建院开始,便是以传统国画为立身之本,且以立意高绝,意境深远为重;
而嘉阳年岁尚小,阅历浅薄,书读的也不太认真,学的是西洋油画不说,追寻的也是技艺上的登峰造极……
若当真入了画院,与别人理念技艺俱是不合,恐怕会闹笑话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承平帝便笑了起来:“你倒是谦虚得很。不过不要妄自菲薄,此言虽有些道理,但是待你年岁再大些,经历一多,画中意境便自然会深远起来。
——经历人人都有,这样神鬼莫测的技艺却不多见……
况且,你才几岁就有了这样的成就,还这样谦虚,旁人还有没有办法活了——过谦即自傲。”
元少晴闻言点了点头,乖巧说道:“皇伯伯教诲得对,是嘉阳过谦了。”
二人又谈笑了几句,然后承平帝大手一挥,对张公公吩咐道:“把这画展示展示,让诸位爱卿也开开眼。”
“诺。”张公公低眉顺眼的应了,然后便找了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举着画纸,将方才题跋完毕的画面,正对太和殿中的群臣以及他们的家眷。
“……”
太和殿中又是一静,随即便重新热闹起来,众人兴致高昂的讨论声,仿佛能把房顶上的琉璃瓦给生生掀下来。
“这个是我,这个是我!”
“哈哈哈哈哈,画中尚书大人敞着肚子狂吃海塞的样子,当真与平日里一模一样!”
“老杀才,瞧瞧你那狗德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打头的狐媚子舞姬,饭都吃到鼻子里了!还被嘉阳郡主一个小姑娘瞧见,给老老实实的画了下来——这下后世的子孙都知道你是个好色之徒了,害不害臊?”
“沈公子即使是在画中,也这么俊朗有风度,与那些恨不得把眼珠子掉到舞姬身上的纨绔子弟一比,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嘉阳郡主画的很写实啊!”
“许家两姐妹果真是绝色……太漂亮了。一想到这样的美貌能够流传后世,光耀千古,我就高兴地能再吃下一碗饭。”
“太和殿中的一梁一柱,一桌一椅,还有我们这百十来个人,都被嘉阳郡主画的一清二楚,甚至是宫女太监也没有漏掉——难道嘉阳郡主竟然还有过目不忘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