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颜大人今日的作品立意之高,构思之巧,当为魁首。相较之下,嘉阳郡主的技艺虽已登峰造极,这立意却是显得有些嫩了——我手中的这颗金珠,便投给颜大人了!”
“当!”当啷一声,金珠入罐——自然是颜飞白那边的。
还是方才那名心急的老者——他看见颜飞白的画作之后,便迅速倒戈了。
这一声金珠入罐的响动,仿佛一个发令信号一般,竹溪馆中的众人,纷纷在他之后,将自己的金珠也投了出去。
“当!”
“说句实话,今日这两幅画作,若是单论技艺,其实是嘉阳郡主略胜一筹——只是我辈作画,首重立意。
颜大人的画作立意甚高,破题之巧思,高妙无比——老夫手中的金珠,也是属意于颜大人。”
“当!”
“嘉阳郡主画中,将‘深山’与‘古寺’表现得栩栩如生,色彩笔触也是极美,构图多而不乱,光线也用的极好——但颜大人只得一‘藏’字,就已是略胜一筹了……
此谓,一招破万法——任你花繁似锦,美轮美奂,以高超立意,也可一招破之。”
“当!”
“我等空明堂中人,平日里将立意看的比什么都重——可是对于画师来说,手中的功夫,才更是不能轻视。
嘉阳郡主这幅画作,用色艳丽大胆,刻画细腻,林泉花寺,俱是如在眼前一般——我看这样的画作就极好。”
“当。”
“当。”
“当。”
……
“金珠计数完毕。颜飞白颜大人二十五枚,嘉阳郡主十三枚。”
沈家的小童将两只罐子中的金珠倒了出来,仔细数了几遍,然后宣布道。
“今日这一场比试——颜飞白胜!”
沈老太爷摸了摸胡子,一锤定音地宣布了结果。
“第二场比试,明日开始——诸位不如在寒舍用一道便饭?”接着,他便热情地邀请道。竹溪馆中的众人,便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去了。
待人流退去之后,竹溪馆中便只剩下了三个人——今日的两位主角,颜飞白和元少晴,以及今日一直情绪不佳的沈鹤行。
元少晴此时正咬着嘴唇,愣愣地站在两幅画作的前方。双眼虽是盯着画面,心思却是不知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竟然,输了?
自己两世为人不说,穿越以后更是勤奋无比,无论风霜寒暑,俱是苦练不辍,一晃便是六年多——今日却输给了一个少年……
更可怕的是,并不是输在画功,而是输在立意上——难道自己活了两辈子,思想都比不过一名大齐土生土长的天才少年深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