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年前她朝楚青下蛊不成反被人逮回来做徒弟,格桑金就再没回过几次寨子。
族中阿姆嫌她丢人,叫她学好了本事再回去,格桑金还以为自己变成老婆婆都回不去了,没想到今天抓住个叛徒。
处置叛徒是部族最重要的几个活动之一,打着抓回叛徒的旗号,就是阿姆也不会说她什么。
小姑娘这下真心实意地高兴起来,连声邀请众人随她一起回寨子。
线索就在眼前,钟妙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楚青却难得露出些犹豫神色。
格桑金欢欢喜喜冲出去放蛊虫传消息,楚青朝着她消失的方向望了几眼,低声道:“你虽然来南疆来的不少,这一支却与你以往见过的边民不同,腾蛇一族最是排外,一会儿不论你瞧见什么都不要声张,咱们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蛊君楚青何时有过这样警惕的时候?钟妙稀奇地瞧了他两眼,正想打趣说上几句,楚青眼角瞥见小姑娘的衣角,手指抵在唇上摇摇头不说话了。
这屋内虽看着一派窗明几净,不知哪个角落里就藏着能传声的蛊虫,楚青有意压低声音不叫旁人听见,因此靠得极近。
钟妙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在外行走数百年,早将那些讲究磨没了。
若是换了从前与同伴一道出任务时,为了避人耳目,就是两个人背贴着背藏进棺材里的倒霉时候也有。靠近些说话算什么?
顾昭却没她想得开。
与钟妙不同,他自育贤堂毕业后就走的独狼路线。
钟妙祭天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顾昭看谁都像仇人。
见人笑心烦,见人哭更心烦,常年顶着一张深仇大恨的脸,他不爱搭理人,旁人也不敢靠近他,就是混在散修里也没谁敢腆着脸说句“同伴”,自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人说句话就要靠得这么近。
他也不说话,就沉着张脸在旁边盯着。盯了半息终于忍不住凑过去想搭句话,却见两人同时停下了话头,侧头望向门外。